再次离都
监牢里,巫祁隔着铁栏见到周流乎的时候皱了皱眉,甚至拍了拍自己看看是不是自己早已进入梦境。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周流乎道:“你就这麽进来了?”
周流乎道:“那倒不是,我东躲西藏进来的。”
巫祁问:“这是何地?”
周流乎答:“大理寺监牢。”
巫祁又问:“你觉得这种地方是你东躲西藏就能进来的地方吗?”
周流乎顿了顿,不答,道:“巫祁,我来救你!”
巫祁道:“你如果是来劫狱的,为何不带一些人?”
“我不是来劫狱的!”周流乎拿出一铁丝,对着那把锁捣鼓了半天,偶尔还得将那铁丝抽出来,弯一弯。
巫祁在监牢里隔着铁栏看着外面,虽说,她这里的的确确没几人看守,但周流乎不仅进来了,此刻还在开锁,竟然无一人发现?
“周流乎,立刻离开这里。你中计了。”
周流乎还在试着开锁,巫祁皱着眉敲了敲铁栏,道:“周流乎?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周流乎?你中计了,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
她话还没说完,“咔哒”一声,锁开了。
周流乎将撬锁的铁丝随意地扔在地上。
这是一个极不在意的举动。周流乎若真什麽都不知道,那她就应小心翼翼地撬锁的铁丝收好,而不是这样大摇大摆地扔在地上,好似根本不怕旁人发现有人撬过锁一样。
巫祁看着地上的铁丝,道:“你知道?”
“知道什麽?知道我会死?我会成为你的替死鬼?这些我知道。”周流乎开门,踏进监牢中,与巫祁并肩而立。
月光落在她身上,虚无缥缈的,好似要消失一样。
“我的确知道,但巫祁,你忘记了,你当时用免死金牌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这条命本就是要还你的。”
“什麽还不还的?周流乎,你快走。”
周流乎笑了两下,倾身抱住巫祁,道:“巫祁,我一直以为我们早已算是朋友了。经历了那麽多事,我还是很佩服你,也很羡慕你。若是人的一生能活成你这样,那死而无憾。你救了我一命。我也要救你一命。”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用命来救我的。”巫祁反抱住周流乎,轻声对她道:“抱歉。”
“什麽?”周流乎刚一说完,忽感脖颈疼痛,而後意识全无。
巫祁将她劈晕了。
她理了一下周流乎的碎发,道:“早就是朋友了。”她叹口气,朗声道:“我知道你们有人在外面看着,既然周姑娘无罪,还请各位将周姑娘送回家。”
果真如巫祁所言,监牢外出现了许多人。
巫祁吩咐道:“竟然是金甲军,麻烦各位了。”
那些人不动,巫祁盯着他们,忽觉不对,道:“你们是说,无论我愿不愿意,周流乎都得易容成我的样子,替我去死?”
未言。
巫祁道:“圣上还真是舍不得我死啊,竟然能将此事落在周流乎身上,不过,我偏不想让周流乎为我而死。你们若非不顾我意愿,将我强行带出监牢,我虽无桃间在身,但也愿以命相搏。”
她的剑法不错,但赤手空拳对上刀剑,她不知胜算多少,况且这些人都是金甲军——随圣上逼宫杀先帝之人。
其中一人道:“巫小将军,易三公子很担心你。”
“他担心我也不会想让旁人替我去死,各位不必用他来点我茍活之心。”说着说着,巫祁忽而觉得有些无力,就像是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眼,神智也越发不清醒。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什麽时候给我下的药?”
那人答:“巫小将军放心,此药无色无味不伤身,只会让小将军睡上一个时辰。”
“什麽!?”
巫祁越发不清醒,强撑着,还是倒下了。
等她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城门。天已亮了些,整座城还在沉睡,安逸又静谧,金甲军将她围在中间,似乎是怕她逃跑。
“巫小将军,您醒了?”
“没。”巫祁又闭上眼睛,心道:“全身还是无力,怕是用尽全力也打不过金甲军。”
周流乎还在监牢……
远方传来马蹄声响,巫祁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想将马上那人看得仔细,隐隐约约地看到那人身姿时,她便确定那人是易慎,等那人走近些,看见此人戴着面纱的脸庞时她更为笃定——那人就是易慎。
马停在她身侧,易慎看了金甲军一眼,将桃间给她,道:“出什麽事了?”
巫祁接过桃间,用了些力气,翻身上马,急忙道:“快快快!易慎,我们快去大理寺监牢,周流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