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接吻
巫祁回到巫府後连饭都没吃,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一觉。如她所说,她真的很累,累到无法去思索任何事情,睡了个天昏地暗,噩梦相随。
等她再次睁眼时,已至傍晚。
桌上有一玉瓶,瓶中仅有一朵花。
那是她在平芜城折下的野花,如今,已经枯萎了。
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迎来了一个不太好的结局。
门打开的刹那,巫祁翻了个身,趁机擦掉眼角的泪,来不及装睡便闻到了馄饨的香气。
也不知易慎在馄饨里加了什麽,汤都是香的,让人忍不住坐起来,将他手里的那碗馄饨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不要剩下。
易慎将那碗馄饨放在桌上,信步走到巫祁床前,轻声道:“湖中的荷花开了,要去看一看你去年种下的那朵荷花吗?”
巫祁忽而坐起来,陷入易慎一腔的柔情中。她眼睛还红着,有些不信道:“真的吗?”
“真的。”
易慎碰了碰她的眼睫,不继续打扰她湿红的眼睛,继续道:“想在这里吃馄饨,还是想赏着花吃馄饨?”
巫祁想了想,道:“赏着花吃。”
“那走吧。”易慎道。
他一手牵着巫祁,一手端着那碗馄饨,来到湖边。
湖中种满了荷花,这个季节,正是花季,每一朵荷花都随风摇曳,开得正好。湖中有一木船,两人乘上木船,不必旁人划船,随风推船,在湖中飘荡。
大朵大朵的落霞覆盖在远处的天空,倒映在湖面中,映在满湖的荷花上,灿烂瑰丽。水天一线的美景,连同天边划过的鸟儿,皆映入两人的眼帘。
幸得逐渐转暖,那一碗馄饨还热着。
巫祁吃完一个馄饨,道:“好吃!进步不少,易三公子。”
她真没撒谎,易慎做的这碗馄饨是好吃的。
易慎罕见地未答,反而看着她道:“难过的话,不要忍。”
“我没有忍。”巫祁拿起勺子,舀起一个馄饨递到易慎嘴边。见他吃下後,她才道:“爷爷对你我有恩,他惨死,我会为他报仇。”
她又给自己舀了一个馄饨,道:“魏栾华一定会死在我手中。”
“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
易慎道:“嗯,好。”
比起她痛哭,埋怨自己,他更希望她能像此刻这样,在他身旁,吃着他做的馄饨,跟他说着她想杀的人。
这样,他们是世间最亲密的人。
巫祁又舀起一个馄饨,递到易慎嘴边。易慎叹笑摇头,道:“这是给你做的馄饨。”
“一起吃嘛一起吃。”巫祁道。
易慎见她脸上有了笑,攥住她的手腕,笑着低头吃了勺中的馄饨。
一碗馄饨两人吃,木船湖中飘,偶有荷花越过木船,蹭着巫祁的衣衫。巫祁也不在意,吃完後将碗放在木船中,胃里暖融融的。她一歪身子,靠在易慎怀中,道:“我去年种的荷花真的开了吗?”
易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道:“开了。”
朵朵荷花之外,有一朵荷花脱离荷花群,独自在湖中生长,颇有一些遗世独立的意味。巫祁坐在船中,伸手碰了碰那朵荷花的花瓣,忽而想起了桌上玉瓶中枯萎的那朵花。
一朵花枯萎时,另一朵花却正值花季。
想来,这世道也算是不公。
巫祁轻轻地捏了捏荷花的花瓣,道:“开的真好,希望你明年也能开的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