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14章无字碑
“你相信世间神明的存在吗?”一阵风吹过,古锦花落,血色与雪色交加的花瓣落在无字碑上。
凤栖一百零二年,何满站在最前方,身侧千组衆人以云泽清丶白斯清两人为首,零组以石零丶南华音为首,肃穆在无字碑前,不远处游时肆带着三个朴辞浔丶苏淮林丶任烟三人静默在古锦树下。
“敬礼!”
偌大的山林里,十五人站得笔直,此刻阳光正好,洒落在无字碑上,风声悄然而至,古锦树沙沙作响,带落下花瓣,仿若有古人回应。
衆人在无字碑前缄默良久,直到花瓣从碑面上落地,这句带着沉重的“礼毕”才落地成声。
昔日意气昂扬的少年组一十五人,如今来此处的原班人马不过十一人。
何满举起酒,刚想倒酒,一阵微风拂面,手微抖,酒微洒,小酌一口,轻嗤。
“不是吧,锦之哥,我们都人到中年了,你不会还想管我们喝不喝酒吧。”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风,微强,一旁的古锦花飘落,正好落了一花瓣在何满手中杯里。
见此,何满垂眸,扯了扯唇,“诶,不让喝啊,我偏喝,您老现在可管不着。”
话音落,何满杯一扬,酒带着花瓣滑落唇喉。
紧接着,何满转身看向衆人,“还不满上,这麽多年没气过咱锦哥了,今儿个不得气气。”
听了这话,云泽清眸微动,看向身侧的白斯清手里的酒壶,“喝吧,来都来了,难得和锦之哥喝一回。”
白斯清听了,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这还是今儿个挖出来分的酒,想起当初埋酒时的十四人,轻笑,“都来,我们分分酒。”
“小鱼儿,你们也来。”白斯清看向远处站着的四人,示意都过来。
开盖时,酒香四溢,“来来来,一人一杯,不多给的。”
分完酒,馀下酒洒落在无字碑前,沾湿了落在地面上的古锦花瓣。
“诶,也不知道锦哥现在是不是被气的一言不发,只拦着一旁的小晏之不给酒喝。”
白斯清凑在云泽清耳边念叨。
云泽清看着杯中酒,想起当初领着两队外界评价冷面阎王,实则温润如玉的周锦之,又想起了那跟在周锦之身後哥哥长丶哥哥短的周晏之。
第一杯酒,敬无字碑下的衆人,第二杯酒,敬十几年前的你我,第三杯酒,敬此刻来到无字碑前的自己。
收起杯子,白斯清一把揽过游时肆,勾住游时肆肩膀,不太满意,又揉了揉游时肆头发,“锦哥,瞧瞧,小鱼崽崽长成大小夥子了,承了咱的衣钵,我就说锦哥你当年说的不对,你瞧瞧,小鱼儿哪有我当年闹腾,明明乖得很。”
云泽清站在一旁,手拍了拍白斯清肩膀,轻笑,“要真完全同你一样,家里不得翻天。”
白斯清无言,同游时肆面面相觑,下一刻就听见云泽清幽幽道,“虽然不及你,但也够闹腾了。”
被两位长辈夹在中间讨论的游时肆着实有些无奈,耳朵微红,云泽清见了,捏了捏游时肆耳朵,“不过脸皮是完全不像你。”
“来,同你锦伯伯问个好。”
说着,两人又把三个小崽子叫来,“锦哥,你看看,这几个小崽子是不是有我们当年的风范。”
“我同你说啊,这几个小崽子可是高材生,今年升的院校可同咱一样,我们小烟可是提前被预定的科研人员,咱家可是出息了,难得有一个能做科研的,小辞浔丶小淮林两个就得看看最後适合什麽,说不准,会同您老人家一样,全能型人才。”
白斯清絮絮叨叨,说到最後,鼻微酸,蹭到云泽清身侧,接着,又是一个接一个人上前说话。
许久不曾热闹的金岭古陵,今日尤为热闹。
忆往昔,峥嵘岁月,无字碑上仿若写满了名字。
厚锦村,衆人回到小屋,打起地铺,一边的石零身边被南华音丶顾以筝丶馀沁包围,怀里还躺着一个小任烟。另一边,游时肆带着两弟弟折腾着馀愈丶南柯二人。
月光透过窗子,小屋微亮,今天停电,白斯清拉开抽屉,拿出几根陈年蜡烛,点上,接着便回到属于自己的地铺坐下,何满挑眉,拍了拍手,“小崽子们,听故事吗?”
得到一致同意後,何满掏出一个骰子,“来来来,摇点数,点数小先讲。”
在场哪一个没有点故事,就像馀沁在零组待得好好的,如今却是军区医院不可缺的一位,就像南柯一位高中老师,怎麽就和军区有着分不开的关系,馀愈一个小医生又怎麽常常接触千零两组,何满这个第一指挥官怎麽就跑去当大学教授了,还有云泽清丶白昆清,不对,如今应该是云泽清丶白斯清的一二三事,以及等等,等等。
夜很长,故事很短,剩下的都在保密条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