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繁瑾茨——
他自始至终没多看艽斯年一眼,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
暮色沉沉,路灯在石板小径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繁瑾茨刚推开别墅的雕花铁门,就看见艽斯年倚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他今天没穿白大褂,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深灰色的风衣,金丝眼镜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见繁瑾茨走近,他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真巧啊,繁教授。”艽斯年吐出一口烟圈,嗓音低沉,“没想到你也住这一片。”
繁瑾茨脚步未停,连眼神都没偏一下:“让开。”
艽斯年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研究了你的所有论文。”他微微倾身,呼吸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尤其是那篇《神经毒素与脑组织衰变速率》……真是精彩。”
繁瑾茨终于擡眸看他,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路灯的冷光,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湖。
“所以?”
艽斯年低笑,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我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天才,脑子里究竟装着什麽?”
夜风拂过,带起繁瑾茨额前的碎发。他冷冷地扫了艽斯年一眼,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不关你的事。”
客厅里,聿砚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军刀。见繁瑾茨进门,他擡了擡下巴:“门口那家夥谁啊?”
“无关紧要的人。”繁瑾茨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露出里面熨帖的黑色衬衫。
黎未眠从厨房端出三杯咖啡,右耳的银质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艽斯年,省厅特聘法医,28岁就拿下了双博士学位。”她顿了顿,唇角微勾,“可惜,论文引用量还不到繁哥的零头。”
聿砚嗤笑一声,军刀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光:“那他拦你干嘛?找虐?”
繁瑾茨没回答,只是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眉头微蹙:“太甜。”
黎未眠耸肩:“江昭彦寄来的方糖,说是‘专门配你的苦咖啡’。”
聿砚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半。
凌晨1:30,别墅二层的书房还亮着灯。
繁瑾茨正在整理案卷,突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他放下钢笔,无声地走到窗边,指尖掀起窗帘一角。
月光下,艽斯年正站在花园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相机,镜头对准了别墅的窗户。
繁瑾茨眯了眯眼,刚要转身,却听见身後传来聿砚的声音:
“需要我把他扔出去吗?”
不知何时,聿砚已经靠在书房门口,手里拎着一根警棍,眼底泛着危险的冷光。
繁瑾茨放下窗帘,声音平静:“不用。”
他走回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解剖刀,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寒芒。
“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