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沈青青确实还为他们找来了车和汽油。
然而不等两人提起报答,沈青青已经趁他们将油桶搬去新车的功夫,一踩油门离开了。
两人怅然若失。
他们开始帮助其他被困者,企图将这份善意传下去。
同时定下规矩,每次路过超市药店等地方,必须克制着自己,只拿需要的物资,过後将大门锁好,还要模仿着沈青青在租车行的举动,留下一张字条给店主,写明拿走东西的人是谁,以及联系方式,等一切结束,再上门赔偿。
两天後,他们又遇见了沈青青。
注意到他们已经组建起一支七八人的小队,沈青青这次加入了他们,双方合作,搜刮物资。她拒绝了符金桦和常亮偷偷塞进她车里的丶属于他们的那一份物资,只拿了自己应得的那部分。
有她加入,小队的效率更高了。
途中遇见的不少危险,都是依靠沈青青才能化解。
她就像队伍的守护神,丧尸还没靠近就能第一时间察觉,有人稍微掉队,她就像身後长眼睛一样嗖地回头,直到那人重新跟上才带队继续前行。
途中若遇见被困者,不仅出手相助,还会把物资留下一份。
甚至于,衆人还亲眼见到沈青青用不知藏在何处的医药箱,给一名伤员做了紧急处置。
令人不禁感慨,这世界上还有什麽是她不会的吗?
不出三天,所有人都服气了。
与她身上的一切其他特质相比,年龄就是最不值一提的那部分。
“如果没有沈青青,小张,还有你王叔,恐怕都已经不在了。”阿姨努努嘴,年轻姑娘顺着看去,小张和王叔正是队伍里干活干得最起劲的两人。
“还有小楠的胳膊,也是她帮着包扎的。”
阿姨感慨:“……能碰见她,是我们命好啊。”
姑娘默了默,手下动作加快几分。
阿姨见状一笑,分物资的动作不停,接着解释:“还有刚才提到的‘老规矩’,也是小符他们从沈青青那儿学的。”
“现在是特殊时期,为了活命,拿些东西情有可原,但也不能当土匪,所以都得留条子写明姓甚名谁,回头好上门还钱。而且东西也不拿多,留一部分给後来者。”
“像前两天,我们路过一家面馆取面粉,店主一家人其实就住在店铺二楼,但一楼有丧尸,他们不敢下来,险些就活活饿死。我们清理了丧尸,还帮他们把店门锁上,人家主动将面粉给我们分了一半。”
阿姨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店主一家人感激涕零的模样,心情也舒畅,“所以後来遇见这种店铺,我们都尽量将找来的东西拿给店主一半,找不到店主的,就分一些给附近的受困者,这样大家日子都好过。”
几天来,他们不知收获了多少感恩,还有不少人,就像符金桦常亮夫妻俩一样,在受到帮助之後,主动加入了这支队伍。
衆人聚在一起,互相支撑,渐渐的,竟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起来。
那年轻姑娘也是这样加入的,却不知背後还有这麽一段故事,闻言既佩服又羡慕:“她怎麽这麽厉害呢?什麽都懂,什麽都会,人又好……”
“谁说不是呢,也许有人就是天生不凡吧。”阿姨催道,“好了,快点吧,等会儿还得把东西送走。”
两人虽然压低了音量,但房间就这麽大,大家聚在一起,难免被旁人听到。
沈明江和臧丽君不作声地低头整理,其实一直竖着耳朵。
臧丽君脸上隐约带着笑。
病毒爆发,无论是村子还是这县城,遇见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偏偏她这几天,心情竟然比过去还要好。
公公的沉默,婆婆的妥协,李婶等人见面时的夸奖,村长隔三差五的专程问候,还有如今碰见的这一群陌生人的感恩……
日子从未像现在一样好过,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她心底日益膨胀。
这股情绪就像一股温柔的暖流,只等着日积月累,连绵不断,冲刷成一个全新的她。
沈青青用馀光留意到母亲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才重新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她也听见了两人的悄声谈论,高兴当然是有的,却不觉得这一切都能归功在自己头上。
她所做的不过是抛砖引玉,小队的成立与运转,其实更多仰赖于符金桦与常亮夫妻俩。
要不是两人实力人品俱佳,面对弱小者不吝施以援手,从不藏私,公正对待每一位成员,也不会收获这麽多人的信任与追随。
以及,这支小队的每个人,其实都知恩图报,性格善良。
否则每次拿物资时不拿完,之後还要分出一半给其他人,恐怕早就引起不满了。
那位阿姨说的没错,她们确实幸运,却不是幸运在遇见她。
另一方面,小队这几天的行动能如此顺利,也是因为所处地理环境“优越”。
县城人口密度小,很难形成密集的尸潮,刷出进化丧尸的概率也低,至少至今为止,他们都从未遇见过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