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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圣光余烬（第2页）

“不……知道……”安度因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回忆带来的污染幻痛再次袭来，“它说……‘门’……将开……‘祂’……将临……然后……痛苦……父亲……救我……”

最后几个字变成了痛苦的呜咽。安度因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那些细微的灰黑裂痕再次若隐若现！本尼迪塔斯主教立刻上前，圣光典籍爆出净化之光！

“够了！”瓦里安厉声打断，紧紧握住儿子颤抖的手，“他需要休息！这些可以等——”

“不……父亲……”安度因艰难地睁开眼睛，灰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某种决绝的光芒，“还有……一件事……重要的……”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心口。

“这里……还有……一点……光……”

本尼迪塔斯主教立刻会意，将手掌轻轻贴在安度因的心口。纯净的圣光渗入，探查着王子体内圣光的状况。老主教的眉头突然皱起，然后猛地舒展，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这不可能！”本尼迪塔斯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在被如此深度的污染后……在被强行斩断链接后……居然还有一丝圣光链接残存？！如此微弱……如此隐蔽……就像……”

“就像余烬。”卡德加突然接话，眼中闪烁着奥术师特有的锐利光芒，“最微弱的火种，隐藏在灰烬最深处，随时可能复燃。”

瓦里安和萨尔同时看向法师，等待解释。

“安度因和陈默之间的圣光链接，主体确实被斩断了。”卡德加快分析道，“但似乎有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可能是在最初建立链接时就深埋在灵魂最深处的一部分……逃过了污染和斩断。它太微弱了，几乎无法察觉，更无法传递任何能量或信息。但它的存在本身……”

“意味着链接并未完全断绝。”萨尔低沉地接上，兽人的直觉让他看到了某种可能性，“就像一根烧焦的绳索，看似断裂，实则还有一根最坚韧的丝线相连。”

“但这太危险了！”瓦里安立刻反对，握着儿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碎片’已经通过链接污染了安度因！如果重新激活这丝‘余烬’，哪怕只是最微弱的连接，都可能让污染卷土重来！”

“父亲……”安度因微弱但坚定的声音响起，他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瓦里安，里面不再是孩子的稚嫩，而是属于圣光使者的觉悟，“如果这丝‘余烬’……能成为我们了解‘碎片’的窗口……能成为未来重新稳定封印的契机……我愿意……承担风险……”

“不行！”瓦里安几乎是低吼出来，眼中的恐惧和愤怒如同实质，“我差点失去你！我不会再让你冒这种险！”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父子对视，一个眼中是王者的决断和父亲的保护欲，一个眼中是圣光使者的责任与牺牲精神。

“瓦里安。”萨尔突然开口，声音出奇地平静，“风暴要塞之战，当格罗姆喝下玛诺洛斯之血时，你是怎么做的？”

瓦里安的身体猛地一震。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年轻的战士，面对被恶魔之血控制的兽人英雄，没有选择逃避或直接斩杀，而是冒着生命危险，试图唤醒对方的人性。

“这不一样，萨尔！”瓦里安咬牙道，“那是战士的荣耀！而这是……我儿子灵魂的污染！”

“都是牺牲。”萨尔简单地说，目光直视瓦里安，“都是选择。”

瓦里安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眼中的挣扎几乎化为实质。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本尼迪塔斯主教。

“这丝‘余烬’……能监控吗？能控制吗？能在危险时立刻切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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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主教沉思片刻，郑重地点头：“可以尝试。圣光教会最纯净的圣物——‘信仰之曦’，能够为这丝链接构筑一道防火墙，允许单向的信息流动——我们观察它，但它无法反向污染。一旦现异常，可以立刻用圣光彻底净化这丝链接。”

瓦里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排出体外。他看向儿子，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骄傲、担忧、无奈、决绝。

“你确定吗，安度因？”

年轻的王子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微笑。

“圣光……指引我……父亲。”

瓦里安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里面只剩下钢铁般的决心。

“那就这么做。但有两个条件——”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监控必须小时不间断，由本尼迪塔斯亲自负责；第二，一旦风险过阈值，立刻切断，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本尼迪塔斯肃然领命。卡德加和萨尔也重重点头。

安度因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心口那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顽强如野草般的“余烬”。在那灵魂的最深处，他似乎能感受到一丝极其遥远的、模糊的、充满痛苦的波动——那是陈默的灵魂，仍在囚笼中，仍在与“碎片”搏斗。

“坚持住……”他在心中无声地说道，仿佛对方能听到一般，“我会……找到办法……救你……”

静修室外，达拉然的天空渐渐暗沉。紫罗兰城堡深处，永恒监牢的嗡鸣变得更加沉重、更加不稳定。而在城堡边缘的某个冰冷房间内，幽蓝的毁灭光芒，正在无声地……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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