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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暗影实验室（第1页）

冰冷。一种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冰冷。

陈默的意识如同沉没在万载寒冰最深处的微尘，被这绝对的寒冷包裹、挤压。没有疼痛，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混沌的、沉重的、无边无际的……死寂。仿佛灵魂被剥离了载体，又仿佛载体被彻底冰封。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能量流动感，如同冰层深处悄然游过的毒蛇，猛地刺穿了那厚重的混沌！

那感觉并非来自外界。它源自……内部？源自他身体的核心！两条截然不同的能量洪流，如同被强行束缚在同一个河道中的冰河与熔岩，正在他体内疯狂地奔流、冲突、湮灭！

一股冰冷！秩序！非人！带着宇宙星辰生灭的恢弘与机械法则的精准！它盘踞在右臂，沿着晶体化的暗金色裂痕流淌，散着绝对的净化意志！

另一股灼热！疯狂！粘稠！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暴戾欲望！它盘踞在左胸，缠绕着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泵出灼热的精神毒液！

泰坦之力！诅咒烙印！

这两股宇宙级的伟力，以他这具濒临破碎的凡人之躯为战场，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的厮杀！冰冷与灼热的能量在经脉中疯狂对冲，每一次碰撞都带来灵魂层面的撕裂感！身体成了它们宣泄力量的导管，每一寸血肉都在无声地哀鸣！

这剧烈的内在冲突，如同在冰封的湖面投入巨石，终于将陈默沉睡的意识粗暴地拽回了现实！

“呃……嗬嗬……”

一声如同破旧风箱艰难拉扯的喘息，从陈默干裂的喉咙中挤出。他猛地睁开眼！

视野依旧模糊，被一层朦胧的、惨绿色的幽光所笼罩。这光芒并非来自任何可见的光源，更像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某种能量粒子自散的微光。光线不足以照亮一切，却足以勾勒出周围环境的轮廓。

他现自己被禁锢在一张冰冷坚硬的金属平台上。平台表面镌刻着无数细密的、散着微蓝光芒的奥术符文，构成一个极其复杂的禁锢法阵。冰冷刺骨的金属触感透过单薄的、已经被换掉的粗糙灰色麻布囚衣，渗入皮肉，带来一种非人的寒意。

身体依旧无法动弹。无形的力量场如同最沉重的枷锁，死死压制着他的四肢百骸，连转动一下眼球都异常艰难。只有那两股在体内疯狂冲突的能量，证明他还活着。

他艰难地转动唯一还能勉强控制的眼球，扫视着这个噩梦般的空间。

这里绝不是乌鸦岭那座破败的墓室。而是一个巨大、幽深、充满非人科技与亵渎魔法气息的……实验室！

整个空间似乎深埋于地底，由冰冷的黑色金属和巨大的、如同水晶般剔透的暗影能量晶体构筑而成。穹顶高悬在惨绿幽光无法触及的黑暗中，隐约可见巨大而复杂的金属管道和能量导管如同怪物的血管般纵横交错。墙壁上嵌满了巨大的、散着冰冷蓝光的奥术水晶屏幕，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无法理解的符文数据流和复杂的能量波动图谱。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合气味：刺鼻的防腐药水、浓重的硫磺、奥术能量特有的臭氧味道、以及一种……更加深沉的、如同无数亡灵在低语般的暗影气息。

最让陈默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实验室中那些“设备”和“样本”。

在他左侧，矗立着一排巨大的、由强化玻璃和暗影能量场构成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内，浸泡在散着荧光的惨绿色液体中的，是各种各样扭曲变形的生物！有被缝合了多余肢体、皮肤布满缝合线的憎恶雏形；有被强行融合了野兽特征的扭曲人形；甚至还有一只被剥去了部分甲壳、露出内部蠕动内脏的穴居巨虫残骸！它们都处于一种诡异的、非生非死的状态，巨大的眼球在液体中茫然地转动，或者死死盯着平台上的陈默。

右侧，则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齿轮、杠杆、水晶透镜和奥术符文组成的复杂仪器。仪器的核心，连接着几根闪烁着不稳定能量光芒的导管，导管的末端，赫然是几根巨大的、被强行截断、浸泡在特殊溶液中的暗紫色古神触须！那些触须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溶液中缓缓扭动、抽搐，吸盘口器无声地开合着！

而在陈默正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一座更加巨大、更加精密的操作台。操作台由纯净的暗影水晶打造，表面悬浮着十几个不断旋转、变化的全息投影——正是陈默身体的实时扫描图！他的骨骼、血管、内脏、甚至那两股在体内冲突的能量流，都被清晰地投射出来，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能量强度读数！

操作台前，站着那个将他带来此地的身影——克尔苏加德。

这位大法师已经脱去了深紫色的斗篷，穿着一件纤尘不染的、镶嵌着银色符文边的白色实验长袍。他苍白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机械，在操作台悬浮的投影上快点触、滑动。每一次操作，都伴随着操作台上水晶符文明灭闪烁，以及禁锢陈默的那张金属平台出更加刺骨的寒意和能量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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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依旧苍白，布满诡异的紫色暗影纹路。那双完全被暗紫色能量充斥的眼眸，此刻正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研究者面对稀世珍宝般的专注光芒，死死盯着投影中陈默体内那两股疯狂冲突的能量流！

“不可思议……”克尔苏加德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如此纯粹的秩序本源之力……竟能在一个凡人的血肉中稳定存在……哪怕只是暂时的……”他的手指划过投影中陈默右臂那暗金色的星魂烙印，“结构……完美……远任何已知的泰坦造物……”

他的目光移向投影中陈默左胸那暗红色的诅咒烙印，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而另一边……源自生命最底层的负面情绪聚合……纯粹的混乱与毁灭意志……竟然没有被秩序之力彻底湮灭……反而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他抬起头，那双非人的暗紫色眼眸穿透操作台，冰冷地落在陈默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稀有的实验标本：“告诉我，容器。你是如何做到的？是某种仪式？还是……你本身就是某个远古实验的产物？”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寻意志。

陈默的喉咙如同被砂纸堵住，只能出“嗬嗬”的嘶哑声。他根本无力回答，也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问题。体内两股力量的冲突在克尔苏加德的仪器刺激下变得更加狂暴！冰冷的泰坦之力试图冻结灼热的诅咒，而诅咒之力则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反扑，试图点燃冰冷的秩序！每一次能量对撞，都让他感觉自己的存在被撕裂一分！

“拒绝回答？”克尔苏加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没关系。科学需要耐心，也需要……更直接的观测手段。”

他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某个符文上轻轻一点。

嗡——！！！

禁锢陈默的金属平台上，那些散着微蓝光芒的奥术符文骤然亮起！一股更加刺骨、更加凝练的寒冰能量，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入陈默的四肢百骸！这并非伤害，而是一种……强力的“镇静剂”，试图强行压制他体内那两股狂暴能量的冲突！

“呃啊啊啊——！！！”

陈默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在平台上剧烈地抽搐、弓起！那寒冰能量的介入，非但没有平息冲突，反而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冰水！泰坦之力和诅咒烙印感受到了外部力量的“干涉”，瞬间变得更加狂暴！两股力量不再仅仅是对抗，而是……融合？或者说，是共同对外部入侵者的排斥！

冰冷的暗金色光芒与灼热的暗红色光芒，如同失控的熔岩和冰河，在陈默的体表疯狂闪烁、冲突！皮肤下，暗金色的晶体化裂痕如同燃烧的藤蔓，再次开始向上蔓延，爬过锁骨，直逼脖颈！而左胸的诅咒烙印则爆出更加刺眼的红光，范克里夫那充满毁灭欲的低语如同洪钟大吕，在他混乱的意识中疯狂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