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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亵渎之种（第1页）

黑暗。粘稠的、带着浓重硫磺、焦糊血肉和圣光余烬灼烧气味的黑暗。没有声音，或者说，是绝对的死寂吞噬了一切声音。时间失去了刻度，空间失去了边界。只有一种永恒的、令人窒息的虚无感，如同冰冷的油膏，浸泡着每一寸破碎的感知。

意识如同沉没在万载寒冰最深处的微尘。没有痛苦。没有寒冷。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混沌的、沉重的、无边无际的……死寂。仿佛灵魂被剥离了载体，又仿佛载体被彻底粉碎，只留下一点最核心的、被冰冷秩序包裹的残渣，在绝对的虚无中茫然漂浮。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冰冷脉动，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触碰到一块极寒的金属，猛地刺穿了那厚重的混沌！

冰冷！秩序！非人！

是新生的星魂核心！它如同一个饱餐后的冰冷引擎，在绝对的虚无中缓缓脉动，散着稳定的、绝对的秩序意志。这脉动并非来自陈默自身，更像是某种机械的、维持最低限度存在的信号。

就是这一下脉动！

嗡——

一种细微到极致的、仿佛宇宙弦振般的共鸣，极其突兀地在意识深处响起！

紧接着，五感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巨大的阻力下，极其缓慢、极其滞涩地……开始重新啮合。

痛！

先回归的是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每一寸神经末梢！身体仿佛被投入了熔岩与寒冰的夹层，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尤其是右臂，那感觉如同被整个碾碎后又粗暴地拼凑起来，残留着被撕裂、被冻结、被焚烧的恐怖印记！晶体化的暗金色裂痕已经爬满了整个右肩，如同烧熔的金属藤蔓缠绕着脖颈，散着冰冷而微弱的、非人的光芒！

冷！

深入骨髓的寒冷！冰冷的地面紧贴着身体，刺骨的寒意如同贪婪的水蛭，疯狂吮吸着残存的热量。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疯狂地磕碰着，出“咯咯”的脆响。这寒冷不仅来自外界，更来自体内——生命力的疯狂流逝如同开闸的洪水，被那冰冷的核心无情抽取，只留下一种灵魂被掏空的巨大空虚感！

臭！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强行钻入鼻腔！那是硝烟、硫磺、烧焦的皮肉、破碎的石料、浓重的血腥……以及一种更加深沉的、如同千年墓穴被掘开混合着圣光余烬的、地狱般的恶臭！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是吞咽着凝固的毒雾，灼烧着脆弱的喉咙和肺部。

黑！

视觉最后挣扎着恢复。没有光。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但在这纯粹的黑幕中，似乎又并非完全的死寂。头顶……极远处……似乎有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橘红色火光在摇曳？伴随着那火光，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无数人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痛苦和恐惧的……呻吟？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混沌的泥沼。

我……没死？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茫然的意识中激起微弱的涟漪。随即，更多的记忆碎片带着冰冷的触感汹涌而来——毁灭的爆炸！圣光大教堂的钟声！泰坦的低语！水晶崩碎的爆鸣！维伦那声充满滔天怒火的“渎神”！以及……那将他彻底吞噬的、混合了圣光、奥术、泰坦秩序与古神污秽的毁灭性能量风暴！

他应该被撕成碎片了！被湮灭了！被彻底抹除了！

可为什么……还在这里？在这冰冷、恶臭、黑暗的……地狱深处？这里……是哪里？

求生的本能，如同微弱的火星，在极致的痛苦和虚弱中艰难地复燃。他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他挣扎着，试图移动身体。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由无数断裂的碎片勉强粘合而成。冰冷的石板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唯一还能勉强控制的脖颈，布满血丝的眼球在绝对的黑暗中徒劳地转动，试图捕捉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

借着上方那极其微弱的、飘忽不定的橘红色火光（似乎是某种尚未熄灭的火焰？），他模糊地辨认出一些轮廓。巨大、扭曲、覆盖着厚重灰尘和焦黑痕迹的巨大石质结构！断裂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白色大理石柱！散落在地面、闪烁着微弱奥术光芒的水晶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如同圣光被亵渎后的焦糊气息……

这里……是圣光大教堂的地下？！爆炸的中心？！

巨大的震撼和寒意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勒住了他的心脏！他引爆了迪菲亚的炸药，竟然……把圣光大教堂炸塌了？！自己还被埋在了这亵渎的废墟之下？！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看到任何完整的尸体。只有一些被巨大石块压住、只露出残肢断臂的模糊轮廓，以及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硫磺和焦糊的气息，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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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心神剧震、试图理清这疯狂的一切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他右手掌心那蜕变后的星魂烙印深处传来！

那悸动并非源于他自身，更像是某种外界的、极其精纯而圣洁的、却又带着被亵渎后的混乱与痛苦的能量源，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星魂之印”本能的、剧烈的……渴望！

冰冷！秩序！非人的意志！

这源自泰坦的烙印，对那能量源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饿狼嗅到血腥般的强烈渴望！一股微弱却无比贪婪的吸力，不受控制地、如同应激反应般，骤然在陈默的右手掌心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