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芜吃得少,偶尔和黑瞎子搭两句腔。他吃饭和说话两不耽误,一顿饭吃的勉强和谐。
吃完饭後菁芜习惯性的起身收拾餐桌准备洗碗,刚收完碗筷却被张起灵拦住了。
他接过菁芜手中的餐盘,默默走进了厨房。
“我可以洗的,你朋友不是还在吗?你去陪他吧。”菁芜想着,他这双芊芊玉手,怕是没做过家务。
他指了指菁芜贴了创口贴的手指。“感染了不容易好。”
只不过是刚刚切菜时不下心割到的,其实就是个小口子,倒也无妨。但菁芜还是惊讶于他的细心。
这让她很受感动,并且有了一丝归属感。于是她没个正形的凑到张起灵跟前。“看不出小郎君还会怜香惜玉呀。”
于是不意外的,她被赶了出来。脱下围裙坐在沙发上,却反倒有些不习惯了,菁芜不禁失笑。
菁芜来到长沙已经两个月了,日子过得平淡。
自从上次切菜被割伤手之後,她做事总是格外小心。倒不是怕再受伤,只是她发现自己受伤好像不容易好,一个小伤口,愈合居然用了好几天。
心底萦绕着一个念头,她这具身体,可能真的属于不会老的那种。也许并非石洞的影响。
她很想努力过普通的生活,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拿着笔却一个字也没写,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张起灵自然是注意到了。
心想着她一个刚接触现代文明的古人,能有什麽烦恼。
在还没意识到时候,他问出了心中所想。“你怎麽了?”
此话一出,二人皆征楞了一刻。
菁芜最先反应过来,她嘴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撒娇似的笑容。“小郎君,你在关心我吗?”
张起灵淡漠的神色未变,看向她的眼神却好似在说,你是白痴吗。
她也兴致缺缺,收起笑容,起身坐到他身边。“我如果一直这样,不会老,也不会死。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他倒是没想到菁芜在意的是这个,默了一阵,他回答道。“不会。”
菁芜愣了一下,她本以为他会惊讶,会疏远,甚至可能会赶她离开。可他没有,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仿佛看穿了一切却又包容了一切。
菁芜转头看向他,杏眼中满是疑惑。“你不会觉得奇怪吗?人生老病死才是常态。”
在她以为张起灵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可能,我也一样吧。”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再问,却见身旁的人已经仰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这几个月,张起灵基本都是窝在家里,不怎麽出门。菁芜很好奇,他不工作也没亲人朋友,也不像缺钱的样子。不过这属于隐私,她也不好开口问。
况且问是一回事,他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张起灵也从来没问过菁芜的事情,也不限制她的自由,她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家里的厨娘了。
菁芜的作息时间表一直很规范,每天早上起得比张起灵还早些。但经过这麽长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他是个非常警惕敏感的人。
她每次翻身起床他都会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眼神犀利又清明,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人。
她起初还被吓到过,後来也就习惯了。到底是经历了什麽事情,才能养成这样敏锐的感觉,菁芜又开始好奇了。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起床,光着脚踩在地上,步子轻的像只猫。但对面的床上却不见熟悉的人。
带着疑问来到客厅,正巧看到早起的人正在换鞋。他穿着一身制服式样的衣服,上面印着‘长沙xx大学’。
“你要出门吗?”菁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张起灵擡头望了一眼懒猫一般的姑娘,微微颔首。
“那你回来吃饭吗?”她继续问道。
“下午回来。”张起灵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菁芜哒哒哒的跑到门口对他摆了摆手,提醒着。“路上小心。”
没期望他会给自己回应,但前方的人却微微点了点头。
她原以为张起灵有什麽自闭症之类的疾病,沉默寡言又性子冷淡。成天窝在沙发上发呆,要不就是泡在上了锁的另一间房里,不知道捣鼓些什麽。
张起灵:你每天看电视都学了些什麽啊?
现在看他外出,菁芜倒是放下心来,好歹他还是愿意出门的。
不过她好像忽略了,自己也是个不喜出门的人。
张起灵走後,她一个人在家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好像冷清过头了。
虽然平时张他在家也不怎麽说话,但她从来没有觉得家里冷清过。
“家啊。。。。”她喃喃道。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
虽然不用做饭,但菁芜闲不下来,又开始打扫卫生。除了左边被锁住的房间之外,她全都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
等打扫完毕,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她坐在沙发上甩了甩软绵的手臂。
再次感叹一句自己这柔弱无骨的身体。
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才过了三个小时。她第一次体会到时间原来过得这麽慢,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