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握住她白皙修长的手,绵软的触感,像握着一团云朵。
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积年累月生出的手茧将她碰伤。
视线落到自己不同于常人,奇长的双指上,无端生出一丝犹疑。
青槐却将手渐渐收紧,贴合着他的手掌,不留一丝缝隙。
张起灵的古怪心绪,一瞬便散了个干净。
“在想什麽?”疑问句唤回他的思绪。
青槐很少这样提出对他情绪的疑问,长达几十年的试探猜测,他以为二人都改不掉了。
就算彼此并无嫌隙,也只会沉默相伴,就像他刚才一样。
“想你。”他依旧淡淡然答道。
青槐对于他的回答也是微愣。
这句话当然不是情人间调情似的字面意思,他只是直白的对她表示担忧。
想你,因为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是否生气,是否低落。所有想你所想。
青槐懂他未言明的话语。
她怡然而笑,娓娓道来。
早些年接了新月饭店老板的单子,他家人病重,许是病急乱投医,才想到传说中的舍脂花。她本也是抱着猎奇心理,想闯一闯始皇陵。但墓中好像有奇特的阵法,不敢贸然进去就退了出来。
她实在是需要新月饭店的势力来调查那些往事,後来想到用自己的血,造了一朵假的舍脂花。
她的血连死人都能救活,更何况一个并未断气的病人。
“他也没什麽坏心思,就是想拉拢我为他所用罢了。我却不太喜欢这种被当做猎物窥伺的感觉,交易既已完成,便没有再与他来往,直到这次的拍卖会。”
她安抚般握了握张起灵的手。“这些年我的钱都是解雨臣在打理,填这次坑应该是够了。他想我欠人情,怕是还不够格。”
闻言张起灵却并没有放下心,反而皱起眉头。
他在外套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青槐前几天给他的卡,又还到她手里。
青槐不明就里,却看出他眼神里的窘迫和委屈。
“小郎君养了我那麽些年,刷我的卡还会不好意思吗。”她揶揄道。
他却郑重开口。“我的钱,都给你。”
青槐大囧,心说张大爷这是要包养自己吗。
说道此处,她好似想到什麽,将目光放到张起灵身上。
“我的血瓶项链,是不是在你这?”
张起灵将上衣项链往下拉,露出形状漂亮又分明的锁骨。
那与她手链相感应的蓝砂石正坠在喉结下方两寸之处,与装有她心尖血的项链相互缠绕。衬着他略显苍白的皮肤,构成一幅美好的画卷。
青槐盯着那若隐若现的修长脖颈,居然看出了一丝性感的味道。
她暗自甩掉头脑中的奇怪想法,见张起灵想把项链解下来,忙阻止道。“不用,你留着吧。”
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她有些忍俊不禁。“这大概就是吴邪说的外挂吧,你拿着我才不会担心。”
张起灵又开始皱眉,青槐伸手捧住他的脸颊,伸出大拇指为他抚平眉间褶皱。
在他开口之前说道。“不许拒绝。”
张起灵确实没拒绝,也没说话。看着那双碧波一般清澈的眼眸,倒映着他的面容。
他无知无觉般,俯身靠了下来,青槐随即瞪大双眼。
感受到唇上轻柔触感,她心尖颤动。
待唇上触感消失,她依旧愣在原地。
眼神飘到张起灵身上,他却垂眸避开了她的视线。
虽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平淡面容,但睫毛轻颤还是泄露了他一丝局促不安。
青槐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间,又是怎麽失眠然後入睡的。
她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心口还在砰砰乱跳。
她暗道,这可比幻境里刺激多了。
这种欺负老实本分百岁老人的既视感是怎麽回事啊!!
被吻的人是她啊,是她自己啊。
打开房间门,太阳已经高悬于头顶了。
庭院里,吴邪和解雨臣正在清点装备。
她记起来,因为两队去的地点不同,他们需要提前出发。
青槐嘱咐了吴邪几句话,被胖子吐槽像老妈子。她嘴上没停,直接伸脚狠狠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