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然其实很想看看她的颜色。
她像云彩一样善变。
时而是口无遮拦的狂徒,时而是手段得当的聪明人,有时又会像现在这样,目光柔和地坐在他对面。
不是狂徒,不是聪明人,是个用自己的魅力撩拨他的年轻人。
褚然点点头,答道:“小友说得对。”
“自那日之后的每一晚,我都不能安眠。”
他承认了倒是很出乎虞芫的意料,她还以为他会死鸭子嘴硬到底。
“为什么?”
虞芫疑惑:“家主见了血害怕,还是太伤心了走不出来?”
褚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褚尚茵是必死的,他们二人已到了无法休止的状态,哪怕这一次他们彼此存活下来,再过几年杀局依旧会重演。
他是明白的。
但他没想让褚尚茵死在褚家。
倒不如说他一直下意识的设法逃开这样的结局。
褚尚茵只要不逼宫到褚家本宅,那总还有份表兄弟的情义笼在二人身上,他还能不杀褚尚茵。
褚尚茵对他亦如此。
在褚家本宅之外,不管结局谁胜谁负,另一个人都会有活命的机会。
他知道两人已是不死不休,但他还是想赌。
就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的患者,倾家荡产的想为自己续命,只求一个可能。
但他和褚尚茵的对峙出了纰漏。
他们都没想到真会有人明知是死局,竟然还不后撤,他既没有她把柄,也没有许她高官厚禄。
仅仅因为职责,她没投降,也没独自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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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尚茵的人杀红了眼,他再按原计划进行,两人都要死在枪下。
本是拿来同褚家人联系的手环,只能先用来送坐标。
这个故事太长,不是伤心或不伤心能解释得清楚的,他的青年时期与褚尚茵的前半生都在这座老宅里。
他要告诉虞芫为什么睡不着,那就要剖开他自己。
而这与比赤身裸体更让人惶恐。
“……那晚死了太多的人,的确是吓煞我了。”
“家主怕血?”
“我是个文职,怎么会不怕。”
他说得言之凿凿,虞芫笑一下。
“你杀人拿手环的时候怎么不怕血了?”
褚然抬眼看她。
“家主好奇我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用刀的手法太差了,我给你防身的那把刀被你崩了个口子。”
“我的刀质量很好,你到底怎么用的?”
褚然笑了下,歉意道:“我竟没有现损坏了小友的刀,着实抱歉,我会赔偿小友的。”
虞芫也不想跟他纠结用刀的问题,他说怕血就怕血吧,权力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很正常。
“小友喜欢什么样的刀剑?”
虞芫无所谓道:“还我把差不多的就行。”
她三十三把刀,高矮胖瘦都有,除了斩鲸刀她近战常用,其余的都带了点随机的意思。
远程对刀没有那么挑剔,让褚家自由挥吧,反正褚家也不可能给她差东西。
虞芫把榻上方桌挪走,而后靠近褚然背对着他坐下来,道:“比起赔偿我的刀,更重要的是家主该履行对我的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