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还要提醒一句:待你回朝後,勿要将真相广而告之。最好,你我秘密上奏陛下。」
明素簌与赵追月还未走近,便听见蔺昭淮的声音。
他居然也在这儿,他们是在商量此案麽?不过,他在的话,应该更好行事。
「什麽人?」林慕多年习武,很快察觉她们的动静,目光锐利朝她们看去,「你们怎麽来此处?」
锦令军居然就这麽放她们进来,真是愈发没规矩了。林慕决定事後,要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我们想来看看吴姑娘。」明素簌直接说明来意。
林慕闻言,颇有些为难地瞥了蔺昭淮一眼:不管管?
於是蔺昭淮开口了。
「地牢阴森,甚是潮湿昏暗,而且错综复杂,路不好走。」蔺昭淮收到林慕的目光,转而朝她笑了笑,「所以,我带你进去,如何?」
「带路吧。」明素簌从善如流地点头,跟着他进去了。
赵追月却未有动作,迟疑片刻。方才,蔺昭淮那意思,好像不打算带她进去……所以她走不走?
犹豫间,她已经失去跟着进去的机会。
行吧……她就在这儿等明素簌回来,反正她和那个吴姑娘不认识,去了也没用。
而一旁的林慕双手抱臂,略有些无语。他就不该指望蔺昭淮会拦人,罢了,吴贞被严防死守关着,他们过去,不会有什麽意外的。
此时,蔺昭淮与明素簌行走在阴暗的狭道上,一步不停。
这里较於其他道路,已经是乾净宽敞不少,但仍令人觉得逼仄。
「吴贞她认罪了吗?」明素簌不抱希望地问道。
不管愿不愿意,只要她来到这儿,锦令军有无数种办法让她开口,只是吃的苦头多与少的区别。
蔺昭淮点头,语气随意:「认了,也画押了。证据环环相扣,她无可抵赖。」
「你们终於能交差了,」她故作轻松,转移话题,「打算何时回去?」
他停顿须臾,随後回答:「恐怕还要段时间,我还有些事。」
其实晚回去些也无大碍,她在方家照样自在。不过,明素簌敏锐注意到,他说的是「我」,而非「我们」。难道林慕不知此事?
正待她思忖时,吴贞的牢房已经到了。
此处乾净整洁,墙上还有一扇小窗,令白昼光线能透入其中。
她身着囚服,托腮盯着角落,显然在发呆。但看她周身,并无血迹伤口,应该没吃什麽苦头。
听见不远处靠近的脚步声,她抬头,目光沉沉看去。
「是你们。有何要事?」
第60章清明
蔺昭淮当然没什麽事,他朝明素簌轻微点头,随後自觉走远。
此地只馀明素簌与吴贞二人。
春日阳光,透过小窗,洒在吴贞的素白衣裳上,却无半分暖意,只觉一阵凄寒。
她发丝有些凌乱,但坐姿却规整极了。
「明夫人,是知晓了我的死期,想来临终关怀我一下?」她拨了拨头发,嘲讽地笑笑。
「……」
明素簌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吴贞和吴方漠应该会被押送到京城,而非在这里被判决。不过,无论在哪里,吴贞必死的命运已经注定。
吴贞见她不答,放下理发的手,歪头看她:「我猜……你一定很好奇,我和吴忠的关系?为何我能轻易进他屋子,随意改变他屋中构造?」
明素簌自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她微微收紧手指,竭力压着声音不至於变调,问道:「……是他强迫你的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只要我长着这张酷似我娘的脸,他……们,都不会放过我。谁叫我是肮脏的『野种』?」
「他们怎麽就如此笃定?」明素簌问道,「凭『滴血认亲』这种毫无根据之法?」
「自然不是。」吴贞摇摇头,儿时回忆中的一幕浮上心头,「当时,有一个自远洋而来的西洋大夫,他偶然结识吴忠,知晓此事後,向吴忠说了一个法子。然後,验证出了我的生父是谁。」
说着,她指着自己耳朵,悠悠道:「我的相貌,与我娘像极了,唯独——我有耳垂。而我娘以及吴忠都没有。但是,我娘的那个相好有耳垂。所以,那个西洋大夫说,此乃依据。」
明素簌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论调,疑惑道:「这样验证……对吗?」
吴贞摇摇头:「我不知。不过,听说吴忠後来特意调查过方圆百里的人家,皆符合那个西洋大夫的说辞,他们应该是信了。而且,待我逐渐长开後,他们暗地里说,我五官隐有我娘那个相好的影子。不知是真的,还是他们心理作用。反正,吴家人就更加心安理得地,如此待我。」
明素簌得了答案,但心中愈发沉闷。她转而提起另一事:「并非所有人皆如此。吴方漠他帮过你。」
他帮过吴贞很多次,无论是之前种种,还是伪造吴忠自尽的假象,替她善後。甚至,他如今也在牢狱中。
「只是杯水车薪而已。」吴贞闻言,语调平淡,未有丝毫触动,「我最後,不还是被你们逮着了?就连他自己,也自身难保。」
言罢,她朝不远处的蔺昭淮瞥一眼,自嘲道:「要怪就怪,我的手段还是没那麽高明。连为自己,都会被旁人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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