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
如同整个身体被投入了沸腾的熔岩池,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燃烧、熔化!
楚歌的意识在无边的赤红炼狱中沉沦。他感觉自己就是那颗被他强行掏出的、燃烧的魔核!狂暴到无法想象的熔岩能量在他体内疯狂奔涌、冲撞、爆炸!血管如同被烧红的铁水灌入,骨骼出濒临碎裂的呻吟!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恒星的核心,瞬间就要被彻底焚毁、汽化!
“呃啊啊啊——!!!”现实中,他蜷缩在污秽的垃圾堆里,身体如同被扔上岸的活鱼般剧烈抽搐、弹动!皮肤表面瞬间变得赤红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无数细密的裂纹在皮肤上蔓延,透射出熔岩般暗红的光芒!大股大股的蒸汽混合着焦糊味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他喉咙里出不成声的、濒死的惨嚎,每一次抽搐都带出灼热的血沫!
死亡!真正的自内而外的焚烧!
嗡——!!!
脊椎深处,“锈骨鸣”抑制器爆出前所未有的、刺耳的、如同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尖啸!幽蓝色的能量膜瞬间亮到极致,化作无数道冰冷的能量锁链,疯狂地缠绕、压制、禁锢着那即将爆的熔岩洪流!锁链与熔岩能量激烈碰撞、湮灭,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楚歌的脊椎骨肉眼可见地剧烈起伏、变形,仿佛随时会被这两股恐怖的力量从内部撕裂!
“蠢货!”一声冰冷的低喝在楚歌耳边炸响!
是佝偻着背的老枪!他不知何时已冲到了楚歌身边!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他枯枝般的手快如闪电,猛地按在楚歌滚烫的后背上,五指精准地扣住了那剧烈起伏的脊椎骨节!一股冰冷、霸道、带着强烈秩序感的能量,如同高压冰水,顺着他的手指狠狠灌入楚歌的脊椎深处!
这股能量如同投入沸水的坚冰,瞬间与“锈骨鸣”的幽蓝锁链汇合,强行压制着那狂暴的熔岩能量!同时,老枪另一只手如同变魔术般,从油腻的工装裤里掏出一支粗大的、闪烁着幽绿荧光的注射器,看也不看,狠狠扎进了楚歌颈侧的动脉!
噗嗤!
冰寒刺骨的液体被粗暴地推入滚烫的血管!如同两条狂暴的冰龙与火龙在楚歌体内疯狂厮杀!
“呃——嗬嗬…”楚歌的抽搐幅度骤然减小,但痛苦并未消失,只是从狂暴的焚烧变成了冰火交织的酷刑!他的意识在剧痛和冰寒的撕扯中彻底沉沦,堕入无边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
意识如同沉船般,一点一点从冰冷黑暗的深海浮起。
先感受到的,是冰冷。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的冰冷。其次是剧痛。全身无处不在的撕裂痛、灼痛、钝痛,如同无数根钢针持续不断地扎刺着神经。但最清晰的,是脊椎深处那冰冷的枷锁感,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的饱胀感。仿佛吞下了一整座燃烧的山岳,那山岳被强行压缩、禁锢在脊椎的牢笼里,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楚歌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
他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台面上。周围不再是恶臭的垃圾场,而是一个更加…诡异的空间。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诊所和机械修理车间的混合体。墙壁是斑驳的白色瓷砖,早已被油污和可疑的暗色污渍覆盖。几盏无影灯歪斜地悬挂在头顶,只有一盏出惨白的光线,照亮了金属台面周围一小片区域。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机油、血腥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如同铁锈在潮湿空气中缓慢氧化般的金属腥气。
视线所及,是各种难以理解的仪器。锈迹斑斑的心肺监护仪屏幕早已碎裂,线路暴露在外,闪烁着不稳定的电火花。旁边是布满油污的机械臂和液压钳,钳口残留着暗红的干涸血迹。墙上挂着各种型号的、同样锈迹斑斑的扳手、锯条、甚至还有几把造型狰狞的骨锯。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被防水布盖着的、人形的轮廓,散出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
最显眼的,是金属台面旁边,一个巨大的、由粗大金属管和闪烁的指示灯构成的、嗡嗡作响的装置。装置延伸出数根粗大的、覆盖着绝缘层的管线,末端连接着几根冰冷的金属探针,此刻正深深地刺入楚歌后背脊椎的位置!幽蓝色的能量顺着管线稳定地流淌,维持着脊椎深处那沉重的禁锢感。
“锈骨鸣”的枷锁,被外部的装置强行加固着。
楚歌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和脊椎深处那令人窒息的饱胀感。右臂的暗金骨爪依旧存在,覆盖其上的幽蓝能量膜变得更加厚重、凝实,如同液态金属般缓缓流淌。骨爪表面那些蛛网般的裂痕似乎被熔岩能量强行“焊接”过,虽然依旧存在,但边缘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融后又冷却的暗红色结晶状,散着微弱的热量和令人心悸的波动。整条骨爪似乎比之前更加粗壮、沉重,指尖的骨刺也变得更加尖锐、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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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下来了?还…吞噬了那颗熔岩鼠王的魔核?
“醒了就自己下来。‘锈骨’的‘牙口’没那么快把你啃完。”老枪嘶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楚歌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老枪正坐在一个布满油污的工作台前,手里拿着一个精密的焊枪,焊枪尖端喷吐着幽蓝色的细小电弧,正小心翼翼地在一个打开的金属收纳箱内部操作着什么。那个收纳箱,正是装着诡异“婴儿”的那个!
楚歌的心猛地一紧!他挣扎着,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撑起身体,挪下金属台面。双脚落地时,脊椎深处那沉重的饱胀感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他扶着冰冷的金属台面,踉跄着走向老枪。
工作台上,金属收纳箱的盖子敞开着。那个萎缩的卵囊已经被剥离,此刻正浸泡在一种散着刺鼻气味的、淡黄色粘稠液体中,放在旁边的一个玻璃皿里,如同被遗弃的胎盘。而那个沉睡的“婴儿”,则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个特制的、内部布满柔性传感器和能量导管的金属支架上。
她依旧蜷缩着,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乌黑的胎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额角。精致的五官如同易碎的瓷器。背上那两对暗红色的水晶翼膜雏形,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丝,但依旧脆弱。最让楚歌心头一沉的是,在她那纤细得如同藕节般的手臂皮肤下,几条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正从肩胛骨翼膜根部的位置,如同活物般,极其缓慢地向心脏方向蔓延!散着与母巢同源的、令人不安的污染气息。
老枪手中的焊枪正小心翼翼地焊接着一根极其纤细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金属丝线。金属丝线的一端连接在“婴儿”胸口一个微小的、如同芯片般的银白色金属片上,另一端则连接着收纳箱内部一个复杂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幽蓝晶体装置。那装置散着纯净的、冰冷的秩序能量波动——正是之前注入她体内的“秩序之血”的气息!
“她…怎么样?”楚歌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比死人多口气。”老枪头也不抬,焊枪的幽蓝电弧稳定地跳跃着,“熔岩鼠王的能量爆扰动了这片区域的能量场,也刺激了她体内那点可怜的‘秩序之血’,让她本能地吸收了一丝逸散的能量…吊住了命。”他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婴儿”手臂上蔓延的暗红纹路,“但这污秽的烙印也在加深。这点‘秩序之血’维持的平衡,撑不过三天。”
三天!
楚歌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支架上那微弱呼吸的小小身影,看着她手臂上如同毒蛇般缓慢蔓延的暗红纹路,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是他把她带出来的…
“三天内…需要什么?”楚歌的声音低沉。
“更多的‘秩序之血’,或者…”老枪终于停下了焊枪,浑浊的眼睛转向楚歌,目光落在他右臂那变得更加粗壮狰狞、裂痕处流淌着暗红结晶光泽的骨爪上,“…一颗足够纯净、足够强大的‘核’,强行中和掉她体内的污染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