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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冰冷温床（第2页）

指令简洁、高效、不容置疑。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同样冰冷、但更加低沉威严的电子合成音：

“林凛少校，‘琥珀’协议为最高机密。目标载体‘楚歌’已被列为‘深渊级’威胁。确认执行？”

“确认。目标研究价值越清除风险。责任由我承担。”林凛的声音毫无波澜。

“权限通过。‘零号实验室’接入中…物理坐标已送。清除指令执行完毕。封锁完成。祝你好运，少校。”

通讯切断。

林凛收回手腕，墨玉般的瞳孔再次聚焦在地上的楚歌身上。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是弯下腰，动作精准而有力，如同处理一件危险的实验样本。她先是小心地将昏迷的楚璃从楚歌死死护着的臂弯中抱起。楚璃娇小的身体在她手中轻若无物，覆盖着裂痕装甲的身躯冰冷而僵硬。

然后，她覆盖手套的手抓住了楚歌一条还算完好的小腿（右腿），无视了上面焦黑的伤口和流淌的污血，猛地力！

“呃——！”剧痛让濒临昏迷的楚歌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被强行拖动，后背焦黑的伤口摩擦着滚烫的金属碎片和尖锐的玻璃渣，带来钻心刺骨的剧痛！他残存的意识在剧痛中剧烈挣扎，布满血丝的暗金瞳孔死死盯着林凛冰冷的脸庞，喉咙里出野兽般的低吼，试图反抗，但身体如同被抽掉了脊椎，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林凛对他的挣扎和低吼视若无睹，仿佛拖着的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她就这样一手抱着昏迷的楚璃，一手拖着残破不堪的楚歌，踏过狼藉的维修夹层，朝着浓烟深处一个被熔融管道半掩着的、闪烁着微弱幽蓝指示灯的隐秘通道入口走去。

冰冷的通道入口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更加狭窄、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阶梯两侧是光滑冰冷的银灰色合金墙壁，散着与基地主通道截然不同的、更加内敛而危险的科技气息。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到刺鼻，还夹杂着一丝…冰冷的金属和某种特殊抑制液的味道。

林凛拖着楚歌，抱着楚璃，身影没入通道入口。厚重的金属门在她身后无声闭合，将外界的混乱、灼热与毁灭彻底隔绝。

通道内异常安静，只有林凛军靴踏在金属阶梯上的冰冷回响，以及楚歌被拖行时身体与阶梯摩擦出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和微弱的痛苦呻吟。阶梯盘旋向下，似乎通往基地最隐秘的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楚歌的意识即将彻底被剧痛和黑暗吞没时，拖行停止了。

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银灰色空间。空间异常空旷，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透明管道和复杂机械臂环绕的金属平台。平台下方连接着粗大的线缆和能量管道。穹顶和四周的墙壁光滑如镜，镶嵌着无数细小的、不断闪烁着幽蓝和暗红数据流的微型屏幕和指示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冰冷的金属以及一种…淡淡的、如同血液和能量液混合的奇特腥甜气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数十个巨大的、由高强度透明材料构成的圆柱形培养舱！大部分培养舱是空的，散着冰冷的蓝光。但其中几个培养舱内，却浸泡着形态扭曲、难以名状的恐怖生物！它们有的覆盖着厚重的几丁质甲壳，如同金属与血肉的融合体；有的如同巨大的、搏动着的暗红肉瘤，表面布满了不断开合的复眼；有的则完全是扭曲的能量体形态，在粘稠的营养液中出无声的尖啸！一股混合了深渊混乱、冰冷秩序以及纯粹痛苦的恐怖气息，在空间中无声地弥漫！

这里是…军方的生物实验室！而且研究的，全是深渊的恐怖造物！

“零号实验室…接入完成。‘琥珀’样本接收。”林凛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她走到中央的金属平台前，将手中昏迷的楚璃轻轻放在平台上。平台表面瞬间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几支纤细的机械臂无声探出，开始扫描楚璃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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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a：异变共生体‘楚璃’。状态：深度沉寂。熵蚀烙印活性微弱。开始注入‘摇篮’级生命维持液，抑制熵蚀烙印活性，稳定混乱核心波动。”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平台边缘升起一个透明的罩子，将楚璃笼罩在内。粘稠的、散着淡淡蓝光、蕴含着强大生命能量和特殊抑制成分的液体，如同温柔的潮水，缓缓注入，将楚璃冰冷的身体轻柔地包裹起来。她覆盖裂痕装甲的身体在液体中微微悬浮，苍白的小脸上痛苦的神色似乎略微舒缓了一丝。

林凛的目光从楚璃身上移开，落到了被她随手丢在冰冷金属地面上的楚歌身上。他如同被遗弃的破旧人偶，残破的身躯蜷缩着，后背焦黑的伤口触目惊心，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

“目标b：载体‘楚歌’。状态：濒危。躯体重度损毁。深渊污染深度侵蚀。‘锋断之刃’核心裂痕扩大，能量枯竭。执行紧急维生程序。连接‘铁骸’能量透析阵列。”

冰冷的指令落下。平台边缘延伸出数条覆盖着吸盘的、由银白色软管构成的机械触手，如同冰冷的蛇，精准地缠绕上楚歌残破的四肢和后背伤口边缘！吸盘紧紧吸附在皮肤（或裸露的伤口）上，带来冰冷的刺痛感！

嗡——！！！

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带着冰冷金属气息的能量流，顺着软管涌入楚歌残破的身体！这股能量并非治愈，而是…如同冰冷的探针，粗暴地刺入他枯竭的经脉和濒临崩溃的核心！强行刺激着他残存的生命力，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理机能！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也从软管中传来，疯狂抽取着他体内残留的、混乱的深渊污染能量！

“呃啊啊——！！！”楚歌残存的意识在剧痛中瞬间被点燃！他出一声凄厉到穿透灵魂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投入了亿万把烧红的钢针构成的磨盘，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都在被强行刺激、被粗暴抽取！剧痛混合着一种被冰冷异物侵入的恶心感，让他残破的身躯疯狂地痉挛、抽搐！

这根本不是治疗！这是冰冷的维生！是把他当成维持生命的实验样本！是把他体内混乱的深渊能量当成需要“透析”的污染物！

“林…凛…！”楚歌喉咙里挤出嘶哑而充满暴戾的咆哮，布满血丝的暗金瞳孔死死锁定着平台前那冰冷的身影，如同濒死的凶兽盯着猎人！杀意！被玩弄、被当成实验品的屈辱杀意，混合着剧痛，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残存的理智！

林凛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嘶吼。她站在平台前，墨玉般的瞳孔透过透明的罩子，静静注视着液体中悬浮的楚璃。冰冷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有右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左手手腕内侧——那个被制服袖口遮掩的、几乎看不见的、如同条形码般的淡蓝色烙印。

“深渊污染…异变共生…锈蚀之喉的标记…”

“‘锋断之刃’…核心撕裂…规则层面的创伤…”

“林凛…你究竟…在寻找什么？”

那个冰冷、带着一丝极淡困惑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如同幻听般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她薄唇紧抿，如同冰封的湖面。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旁边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独立控制台。纤细的手指在冰冷的触控屏幕上快划过，调出了密密麻麻、复杂无比的数据流和生物能量图谱。图谱的中心，正是楚歌和楚璃的实时生命体征与能量波动曲线。

楚歌的曲线如同垂死的心电图，微弱而紊乱，在剧痛的刺激下不断出现尖锐的峰值。楚璃的曲线则如同平滑的死水，在“摇篮”液体的包裹下，维持着极其微弱但稳定的波动。

冰冷的实验室，成为了这对伤痕累累、在毁灭边缘挣扎的父女，暂时苟延残喘的“温床”。而掌控着这温床的冰冷女军官，她的目的，依旧笼罩在深沉的迷雾之中。

楚歌在冰冷的能量透析和维生软管的折磨下，残存的意识在剧痛与屈辱的火焰中沉浮。他看着平台上被“摇篮”液体包裹的楚璃，又感受着体内被粗暴抽取的能量和濒临崩溃的核心。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为了楚璃…也为了…向这个冰冷的女人…讨回代价！

变强的渴望，从未如此炽烈而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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