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端着茶水经过荣王身前时,无意打翻茶盏,立即跪下赔罪,“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荣王的衣服被茶水洒了大半,温热的茶水传来烫意,荣王正欲发怒。
“太皇太後灵前,何人喧哗?”程朝年看向荣王方向。
宫女战战兢兢道:“奴婢粗笨,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洒到了荣王身上,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下去。”程朝年冷声道,又看向怒色满面的荣王,“带荣王去换身衣服。”
太皇太後灵前,荣王终是忍了忍,只觉得晦气,随宫女离开去换衣服。
宫女将他引至一处僻静宫殿,“王爷请。”
荣王随手解开腰带,将随身佩戴的钥匙放在桌面,而後脱掉外衣随手一丢。
敲门声响起,他警惕的看了过去,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王爷,奴婢前来送茶水和点心。”
“进来吧。”荣王随口道,换好衣服,将钥匙重新佩戴,在殿内用了些点心才离开。
趁着荣王说话之时,陆岁嫣成功替换钥匙,重新返回程朝年身边,笑道:“拿到了。”
他们计划拿到钥匙,再去探一探那暗室,程朝年要与衆人在太皇太後灵前,此事他不能同行,让闻风与她同行,嘱咐她道:“一旦有危险,点燃信号烟,会立即有人接应你们。”
“嗯。”陆岁嫣点点头,转身离开。
“阿嫣。”程朝年喊住她,看到她回头,走近了两步,温声道:“平安回来。”
“王爷放心。”陆岁嫣眨了下眼睛,俏皮灵动,又满怀信心。
太皇太後下葬,衆人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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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岁嫣对暗室的道路熟悉,和闻风避开府上侍卫,顺利潜入竹林。
不似上次,竹林假石前多了一圈侍卫守着,应是上次的事,让荣王起了戒心。
两人观察着侍卫的数量,数十人,一旦惊动,很难阻止他们传递消息。
幸好他们早有准备,陆岁嫣换上荣王府侍女的衣服,拎着食盒光明正大的朝他们走去,“各位大哥,管家体恤你们辛苦,让奴婢送来点心。”
几人打量着她,警惕问:“看着面生?新来的?”
陆岁嫣低头道:“是,云香姐姐身体不舒服,让奴婢送来。”
几人盯着瞧了瞧,从前确实是云香送的,她也穿着府上侍女的衣着,也就没太多心,拿起食盒,衆人分着吃了。
陆岁嫣默默算着时间,迷药起作用,这些侍卫一个接一个倒下,闻风从暗处走出来,幸好他们提前打听了一番。
打开机关,两人进入暗室,入目是成箱装着的金银珠宝,价值连城,但在暗室里转了一圈,未见其他东西。
陆岁嫣轻皱眉心,只有金银吗?
两人在暗室摸索,闻风摸着一尊花瓶,缓缓晃动,沉重的门开始挪动,他出声道:“有门。”
两人再进暗门,此处空间狭小,唯有书架与书桌,两人开始翻找,闻风惊道:“找到账簿了。”
两人翻看,难怪能藏有如此巨财,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收好账簿,两人又将剩下的地方翻了一遍,竟然发现了荣王与陈国来往的书信,此次陈国来犯,亦是他与之勾结,通风报信。
陆岁嫣紧紧握着那几张薄纸,手指发颤,荣王就是幕後之人,他就是鬼面人的主子,他与陈国勾结,当年构陷她父亲,又引程伯父前去救援,在途中让鬼面人僞装陈国人截杀,一举两得,朝中损失两名良将,元气大伤。
她迅速将东西藏在袖中,证据拿到,此地不宜久留,“快离开此处。”
两人迅速离开暗室,刚从假山石门出来,数支利箭射来,假山四周被侍卫围的密不透风,被发现了。
在中央站着的是那位老者,他是府上的管家,看着他们二人,下令道:“不留活口。”
那日之後,此处布防更加严密,除了明处那些被迷晕的侍卫,还有暗处观察的侍卫,他们发现有人进入此处,便迅速去通知管家。
躲过一波箭雨,两人躲避在假山前,陆岁嫣摇头叹息,“管家,我有话说。”
两人被无数弓箭手围着,内围还有手持长剑的侍卫,他们两个是插翅难逃,管家拂袖,面上仿佛还有一丝慈悯,“陆姑娘还有什麽遗言?”
“我有些地方不明白,还请管家让我死个明白。”陆岁嫣满是困惑,看着他问道:“十一年前,一切如荣王所算计,我父亲与陆伯父皆惨死,荣王为何又突然收手了?”
管家脸色沉重,当年一切如王爷所算,朝中元气大伤,荣王正欲挥兵进京,完成大业,谁料陈国突然变卦,意图吞占更多利益,双方盟约被毁,彼时先帝察觉异样,严防布守,暗中查探,荣王迫不得已,只能继续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