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紧握的拳头压碎了大拇指上的扳指,他转身就走,再也不想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
他径直出了院子,回到来时的马车上。
过了一会後,繁华才回到马车上。
她一掀开马车帘子,就感觉车内的氛围不对。谢执虽然闭着眼在休息,脸色却白得可怕。
她稳妥地坐在谢执对面,静静地看着谢执。
她上马车这麽大的动静,他都没有反应。马车内还摆着用油纸包着的云片糕丶一口酥。
婚礼晨迎昏行,此时已经入夜了。马车载着两人回宫。
繁华观察到谢执额间冒出的冷汗,他像是在压抑着什麽,忍着都冒出了冷汗。视线下移,繁华瞧见瞧见谢执紧握成拳的手在滴血,染深了衣裳。
繁华取出自己的手帕,低下身来跪坐在谢执跟前。她轻轻摸上了谢执的手背,柔声同他道:“陛下,你的手受伤了,臣妾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谢执缓缓睁开了眼睛,因着两人的坐姿,目光深邃的从上看着她。
繁华正一点点地清理着他手上的碎玉片,马车内备有上等的金疮药,待她处理完这些碎片後,往谢执的伤口处撒上了点药粉,顺道碎碎念着谢执:“又是谁惹陛下生气啦?陛下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为了她人伤着自个。有气一定要撒出来,不能憋坏自己。”
遂用她的手帕将其包裹起来。
“好了。”繁华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向谢执靠近一步。
谢执的眼珠子一直跟随着她走,她捏住宽大袖子的一角,贴上他的额头正细细为他擦冷汗。
马车突然间颠簸了下,繁华的身子条件反射的向前倒去。谢执单手环过她的腰,揽着她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双手碰到结实的胸膛,繁华擡眼看谢执,刚好对上他深沉隐晦的目光。
繁华感觉,是她惹恼了谢执。
他看她的目光,似乎总有深意。
“陛下生臣妾的气吗?”她试探性的询问,是因为她让谢执久等了吗?
谢执淡淡道:“未曾,马车内有云片糕和一口酥。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那陛下怎麽不开心了。”繁华觉得谢执有些怪异。
谢执单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柔着声道:“阿晚,我想同你下去走走。”
今日可真是个良辰吉日,除了是公主大婚外,也是民间很热闹的集日。
繁华起身坐到窗户旁,她透过被风扬起的车帘子,看到了熟悉的道路,想起了以前在宫外的日子。
“好呀。”繁华一口答应。
繁华带着谢执一块在街上逛集。
今日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百姓欢呼作乐。
下马车时,谢执牵着繁华的手,道:“牵着安全些。街上太多人了,免得人群把我们冲散了。”
繁华有心想缓和气氛,让他开心:“那又如何?人群也曾经将冲散的我们,汇聚在一起。”
她没入宫前,上次同爹爹允棠他们出门时,曾在鹤颐楼的街上,在汹涌的人群里,遇见过谢执。
她真心实意地笑道:“十三,有缘人自会来相会。”
她的笑容感染了他,谢执含蓄地抿唇。
繁华牵着他的手带他穿越人海,告诉他这里的曾经有个怎样的小摊。遇到卖糖葫芦的走贩,她还一人都买了一串。
她同谢执在前面走着,七喜和春夏秋冬四位宫女各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身後跟随着。繁华知晓在她看不见的暗处,必然还有其他侍卫在保护着谢执。
她放心大胆的带着谢执在街上走,路过卖面具的小摊时,她还故意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吓谢执,然後又从面具後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