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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群召唤（第1页）

蜂群召唤

医院的应急灯将狭长的走廊照得一片暗红，像是浸泡在稀释的血液中。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金属灼烧的气息，让柯岩的太阳xue突突跳动。他死死拽着季白的手腕，感受着对方机械义肢传来的不正常震颤——那具人造肢体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对抗，关节处不时迸出细小的电火花。

"撑住！"柯岩用牙齿撕开急救包，将约束带缠在季白失控的机械臂上。皮带在金属表面勒出深深的凹痕，却依然无法完全阻止那些自动弹出的锋利探针。"季临川到底在你身体里埋了多少後门程序？"

季白的脸庞在红色应急灯下显得格外苍白，右眼的血红色已经扩散到整个虹膜，左眼的机械蓝光则忽明忽暗。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时而清晰时而变成电子杂音："不是他。。。是更早的。。。A12协议。。。"突然，他猛地撕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正在变化的烙印——原本的【A07】标记如同活物般蠕动，逐渐重组为【A12】的形态。

顶楼铁门被柯岩一脚踹开，冰冷的雨丝立刻迎面扑来。天台上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七个蓝眼患者手拉着手站成一个完美的圆环，他们的脚下是用鲜血绘制的巨大DNA链图案。最年长的那个患者——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人——正用手术刀划破自己的掌心，让鲜血滴在图案中央。每一滴血落下，图案就会亮起诡异的蓝光。

"这不是普通的聚集。。。"柯岩的数据视界自动分析着地面血迹，视网膜上跳出一连串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纳米机械集群活动】【神经电信号同步率91%】。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配枪，却发现季白已经踉跄着向前走去。

"他们在重构神经网络。。。"季白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暂时挣脱了控制。他的机械义肢猛地插入地面电缆接口，强电流顺着金属骨架流遍全身，让他整个人都痉挛起来。但在痛苦中，他却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找到了！废墟地下五十米。。。球形舱。。。三十七个培养罐。。。"

柯岩的视神经突然被强制接入某个频段，眼前浮现出星光制药废墟地下的全息投影：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球形舱室内，三十七个玻璃培养罐呈蜂窝状排列，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完整的人类大脑组织。银色神经索将这些大脑连接成网，中央的主控终端上，鲜红的数字正在倒计时：【07:14:00】。

"三十七号预案。。。"季白咳出一口带着蓝色荧光的血，"季临川把自己的意识分割成了三十七份。。。"

就在这时，圆环中央的蓝眼患者们突然同时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他们的天灵盖诡异地裂开细缝，银色雾霭如活物般升腾而起，在空中聚集成一张模糊的人脸——季临川的五官时隐时现，嘴角挂着熟悉的冷笑。

柯岩的配枪立刻对准那张雾状人脸，但季白用残存的人类右手死死按住他的手腕："没用的。。。物理攻击对量子意识体。。。"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空中的雾脸突然扑向最近的那个蓝眼患者，银雾从对方的七窍疯狂涌入。

那名患者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浮现出金属般的色泽。当"他"再次擡头时，冰蓝色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银灰色，嘴角勾起一个与季临川如出一辙的弧度："原生体。"这个声音已经不属于患者本人，而是季临川特有的金属质感，"你来得正是时候。"

其馀六个患者同时转身，银灰色的眼睛锁定了柯岩。季白猛地将柯岩推向楼梯口，同时扯断自己过载的机械义肢扔向血阵中央。爆炸的火光中，他回头对柯岩做了个口型："去找第三十号！"

柯岩的视界里，那个标记着【张淑芬脑组织活性保持中】的培养罐影像再次闪现。他咬咬牙，在转身冲下楼梯的最後一刻，看见季白被六个"季临川"团团围住。但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季白嘴角竟然也浮现出那个熟悉的冷笑，右眼的血红色开始向机械左眼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