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漫长的空白。
有人开始不安地交换眼神,以为设备故障。
但苏霓站着不动,目光凝视着波形显示器。
忽然,音频波形剧烈跳动。
细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混杂着翻纸声和压抑的呼吸。
接着是控制室里低语:“她才二十岁,凭什么让她上直播?”“领导说了,临时工不行,资历不够。”然后是一阵长久的寂静,再之后——一声极轻、却无比清晰的深呼吸。
全场骤然安静。
那是三十年前,苏霓第一次站上直播台前,在候播室里的最后一口气。
“真正的开始,”苏霓对着空荡大厅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每一寸空气,“从来不是从你说第一句话起,而是从你决定不再怕那阵沉默开始。”
灯光应声熄灭。
就在黑暗降临的刹那,老张默默走到角落的老式录像机前,颤抖的手指按下了录制键。
屏幕浮现最终字幕:
本节目由无声处响起,永不封箱。
同一时刻,城市各处,无数手机屏幕亮起。
新的账号正在注册,镜头对准斑驳的墙、生锈的铁门、贴满补习班广告的小卖部。
标题写着:
“我想试试,能不能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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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南边缘的一间老旧社区活动中心里,十七台摄像机静静躺在背包中,电池充满,磁带备妥。
十七双眼睛望着窗外渐暗的天空,等待明日清晨的第一缕光。
他们不知道前方会有驱逐、断电、还是资料被扣。
但他们已准备好,把沉默录成证据,把恐惧拍成檄文。
夕阳的余晖刚刚褪尽,城市边缘的喧嚣却未停歇。
赵小芸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几乎要戳穿那层玻璃。
画面里,镜头剧烈晃动,一名少年站在校门口,书包斜挎在肩上,低着头往回走。
身后,铁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扬起一阵尘土。
摄像机没有后退,反而往前挪了半步,稳稳地定格在那扇紧闭的门上,直播标题赫然写着:“今天他没进校门,但我们还在。”
“老张教室”的第一批学员,才出去第三天,就被学校驱逐了。
她猛地抓起对讲机,声音压得极低:“准备法务函,联系陆律师,立刻介入!不能让他们白白挨骂!”可话音未落,技术后台突然跳出一条异常数据流——直播信号仍在持续,推流稳定,观看人数正以每分钟五百的度飙升。
赵小芸愣住。
这群孩子……没撤?
她迅调出后台通讯记录,现带队的学生早在两小时前就收到了校方警告,对方甚至威胁要没收设备。
但他们没有剪辑、没有中断直播,更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在此——只是一遍遍拍下孩子被拒之门外的画面,配上一段无声字幕:“我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不能上学。”
这正是老张教的“三不原则”。
赵小芸心头一震,随即笑了。
她抄起电话,直接拨通总部:“苏总,现场还在播。他们没退。”
电话那头,苏霓正站在声浪传媒顶层的监控大厅,面前数十块屏幕上滚动着全国各地刚刚搭建起来的民间拍摄点位。
听到这句话,她眼神微闪,没有多问,只说了一个字:“推。”
“全平台推送?”助理迟疑,“还没核实事件背景,万一有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