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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黑甲焚城惊邯郸玄枪护民守危城(第1页)

丛台密室的油灯已燃至过半,灯花“噼啪”爆了一声,溅在项少龙手记的绢面上,留下一点焦痕。项尘伸手拂去那点焦迹,指腹触到绢上“以民为基,方为长久”八个字时,指节不自觉地收紧——阿木的棺木还停在城外的墨家义庄,那把替小墨挡剑的短剑,此刻就压在手记下方,剑鞘上的血迹已凝成深褐,像一道化不开的疤。

“咸阳带回的竹简里,提到赵国气运聚于邯郸城心的龙台。”墨渊将一卷竹简摊开,指尖点在“龙台之下,有地脉相连”的字样上,“逆时盟要的不只是仙秦遗迹,他们想断各国气运,好让其主君趁机起事。”

阿竹正将解毒药分装在瓷瓶里,闻言抬头,瓷瓶在手里顿了顿:“可邯郸是赵国都城,城防不算弱,逆时盟怎么敢直接攻城?”

小墨坐在角落,怀里抱着阿木留下的机关鸟——那鸟的翅膀还缺个齿轮,阿木说过要帮他修好的。他听到“攻城”二字,耳朵动了动,刚要开口,就听见密室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沙沙”声,像是有人踩着碎瓦在跑,紧接着,一声短促的惊呼刺破了夜的寂静,随即又被什么捂住,只剩闷闷的呜咽。

项尘猛地站起身,玄铁枪在他身侧轻轻一颤,枪尖的暗红纹路隐隐亮。“不对劲。”他话音刚落,更嘈杂的声响就涌了过来——是哭喊声,是房屋倒塌的“轰隆”声,还有……火焰灼烧木头的“噼啪”声,这些声音裹在风里,从密室的通风口钻进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走!出去看看!”项尘一把抄起玄铁枪,墨渊抓起案上的短剑,阿竹将瓷瓶塞进腰间的布袋,小墨也攥紧了机关鸟,跟着三人往密室外冲。刚推开密室的石门,一股浓烟就呛得他们直咳嗽,抬头望去,丛台之外的邯郸城,已是一片火海。

红焰舔着黑瓦,像一条条饿极了的毒蛇,顺着街巷蔓延。南街上卖包子的老王头,正抱着他那只缺了口的陶蒸笼,跌跌撞撞地往街角跑,他的铺子已经塌了半边,房梁烧得通红,砸在地上溅起一串火星。几个穿黑衣的人举着长刀,在火光里追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妇人的髻散了,鞋也跑丢了,哭喊声撕得夜空颤。

“是逆时盟的人!”墨渊一眼就认出了那些黑衣人的装束——和咸阳城外拦截他们的黑衣人一样,面罩上绣着银色的骷髅纹,手里的长刀淬了黑油,砍在墙上会留下黑印。他指着城东门的方向,那里的浓烟最浓,隐约能看见一队黑甲兵正推着撞木,往城门上撞,“他们想破城门,进城里来抢龙台!”

项尘的拳头攥得白,玄铁枪在他手里嗡嗡作响。他看见一个黑衣人的刀,差点砍在那妇人怀里的孩子身上,妇人尖叫着扑倒在地,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保护百姓,守住城门!”他嘶吼一声,玄铁枪横扫出去,枪风卷着浓烟,直接将离妇人最近的两个黑衣人扫倒在地,枪尖扎进土里,溅起一片碎石。

那妇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抱着孩子连声道谢,往丛台的方向躲去。小墨跑过去,拉着妇人的衣角:“阿姨,丛台里安全,你跟我来!”阿竹则蹲下身,从布袋里掏出一瓶解毒药,递给旁边一个被烟熏得咳嗽不止的老人:“大爷,喝一口这个,能缓过来。”

“项尘,你带阿竹和小墨去城门支援赵军,我去通知墨家据点的弟子,让他们组织百姓往城西的义仓转移!”墨渊一边说,一边往街角跑,他的灰色布袍在火光里一闪,很快就消失在浓烟中。

项尘点点头,回头对阿竹和小墨说:“阿竹,你带些机关暗器,一会儿见机行事;小墨,你跟在我身后,别乱跑,知道吗?”小墨用力点头,把机关鸟揣进怀里,攥住了项尘的衣角。

三人往东门跑,路上的景象越来越惨。北街的绸缎庄烧得只剩骨架,掌柜的趴在门槛上,手里还攥着一匹没烧完的丝绸;巷子里,几个赵军士兵倒在地上,盔甲被砍得稀烂,鲜血流在地上,被火焰烤得焦。一个年轻的士兵还没断气,看见项尘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裤腿,声音微弱:“将……将军,逆时盟的人……有邪术,他们的箭……射中会晕……”

话没说完,士兵的手就垂了下去。项尘心里一沉,刚要起身,就听见头顶传来“嘎吱”一声——是旁边的阁楼要塌了!阁楼的木梁烧得通红,正朝着一个躲在墙角的小孩砸过去。那小孩才五六岁,吓得缩在那里,连哭都忘了。

“小心!”项尘大喊一声,猛地冲过去,玄铁枪竖在地上,枪身抵住了下落的木梁。“砰”的一声巨响,木梁砸在玄铁枪上,震得项尘虎口麻,他咬着牙,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硬生生将木梁扛了起来。阿竹赶紧跑过去,把那小孩拉到安全的地方,小孩的母亲也跑了过来,抱着孩子哭得浑身抖。

“快往城西义仓走,那里有人接应!”项尘对着妇人喊,说完,他猛地一用力,玄铁枪往上一挑,将木梁挑到旁边的空地上,木梁落地时,溅起一片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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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东门跑,离城门越近,喊杀声就越响。远远地,项尘就看见城门已经被撞出了一个缺口,黑甲兵像潮水一样往里面涌,赵军的守将李将军正提着长枪,带领士兵拼死抵抗。李将军的左臂受了伤,鲜血顺着盔甲往下流,他的长枪上已经染满了黑血,却还是死死地挡在缺口前,嘶吼着:“守住!别让他们进来!”

一个黑甲兵趁机从侧面偷袭,长刀朝着李将军的后背砍去。项尘眼疾手快,玄铁枪脱手而出,像一道红光,直接刺穿了那个黑甲兵的胸膛。黑甲兵倒在地上,玄铁枪又“嗖”地一下飞回项尘手里——这是项少龙留下的枪法,能让枪身随心意而动,项尘练了这么久,终于在关键时刻用上了。

李将军回头,看见项尘,眼里露出一丝惊喜:“项兄弟!你可来了!”

“李将军,我来帮你!”项尘跑到李将军身边,玄铁枪一挥,将冲过来的两个黑甲兵挑飞,“逆时盟的人有多少?”

“至少有五百人!还有十几个会放毒箭的,我们的士兵中了箭就浑身软,根本没法打!”李将军喘着粗气,长枪又刺倒一个黑甲兵,“城里面还有他们的人在放火,百姓都慌了,再这样下去,城门迟早会被攻破!”

阿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十几个小小的机关球:“这些是墨家的‘破邪球’,扔出去会炸出石灰粉,能挡住毒箭,还能让黑甲兵睁不开眼!”她说着,拿起一个机关球,往冲在最前面的黑甲兵堆里扔去。

“砰”的一声,机关球炸开,白色的石灰粉弥漫开来,黑甲兵们顿时乱作一团,有的揉眼睛,有的咳嗽,进攻的度明显慢了下来。小墨也学着阿竹的样子,拿起一个机关球,用力往远处扔去,虽然没扔中黑甲兵,却也炸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起到了一点阻碍作用。

“好样的!”项尘夸赞了小墨一句,玄铁枪再次挥起,这次他用上了龙血之力,枪身散出耀眼的红光,枪风扫过,黑甲兵们像割麦子一样倒在地上。李将军也趁机带领士兵反击,将涌进缺口的黑甲兵又赶了出去。

可没等他们喘口气,远处就传来一阵“呜呜”的号角声,紧接着,一队骑着黑马的黑甲兵冲了过来,为的是一个戴着金色骷髅面罩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长戟,长戟上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绣着“逆时”二字。

“是逆时盟的头领!叫‘金骷髅’!”李将军的声音有些颤,“上次我们和逆时盟交手,就是他带队,我们死了好多兄弟!”

金骷髅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项尘,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你就是项尘?杀了我咸阳的人,还敢来管邯郸的事?”

项尘握紧玄铁枪,枪尖对准金骷髅:“逆时盟残害百姓,毁我城池,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

“替天行道?”金骷髅冷笑一声,长戟一挥,“就凭你?给我上!杀了他,赏黄金百两!”

他身后的黑甲兵们立刻冲了过来,这次他们手里的长刀上,都裹上了黑布,黑布上滴着黑色的液体,一看就有毒。项尘不敢大意,玄铁枪在身前舞成一道红光,挡住了黑甲兵的攻击,可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冲到了他的身边。

阿竹赶紧扔出几个“破邪球”,石灰粉再次弥漫开来,项尘趁机后退一步,玄铁枪一挑,将一个黑甲兵的长刀挑飞,然后一枪刺中他的咽喉。小墨则跑到李将军身边,帮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还把自己的水囊递给他们:“士兵叔叔,你们加油!”

金骷髅见自己的手下迟迟拿不下项尘,心里有些不耐烦,他催马往前,长戟朝着项尘刺过来。长戟上带着一股黑气,刺到半空时,突然分裂成三道戟影,分别朝着项尘的胸口、肩膀和小腹刺去。

“小心!这是邪术!”李将军大喊一声,想要过来帮忙,却被几个黑甲兵缠住,脱不开身。

项尘盯着那三道戟影,知道其中只有一道是真的。他想起项少龙手记里写的“观气辨形”之法,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果然感觉到其中一道戟影上,有一股阴冷的气息——那就是真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玄铁枪朝着那道真戟影刺去。“铛”的一声,玄铁枪和长戟撞在一起,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枪身传到项尘的手臂上,他只觉得手臂一麻,差点握不住枪。金骷髅也没想到项尘能识破他的邪术,愣了一下,随即又挥戟刺来。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项尘的龙血之力虽然强,但金骷髅的邪术很诡异,长戟上的黑气总能干扰他的动作,渐渐地,项尘开始有些吃力,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很快就被蒸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队赵军骑兵冲了过来,为的是赵国的平原君,他手里拿着一面赵国的军旗,大声喊道:“赵国大军在此!逆时盟的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是赵军的主力回援了!李将军大喜过望,大喊道:“兄弟们,援军来了!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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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兵们看到赵军主力,顿时慌了神,进攻的势头弱了下来。金骷髅脸色一变,知道今天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处,他狠狠地瞪了项尘一眼,长戟一挥:“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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