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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西山古战场玄气异常（第1页）

晨光刚漫过西山的山脊，把荒草尖上的露珠染成碎金时，项尘的靴子已经踩进了古战场的泥土里。土是松的，一踩就陷下去半指，混着腐烂的草叶和不知名的碎屑，散出一股陈腐的腥气——那是埋了两千多年的血和骨，在潮湿的空气里慢慢渗出来的味道。

“慢着走，别踩错地方。”苏先生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根枯树枝，时不时拨开齐腰高的茅草。他的帆布包蹭着草叶，出“沙沙”的响，里面的玄铁短刀和驱虫粉包撞在一起，偶尔传出轻微的“叮当”声。“这地方底下全是坑，有的是当年的战壕，有的是埋死人的乱葬坑，踩空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项尘点点头，眼睛盯着脚下。茅草底下确实不太平，时不时能看到半截露在外面的断剑——剑身锈得黑，剑柄上的缠绳早就烂成了灰，还有些零碎的骨头，白花花的，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兽骨。风从山脊上吹下来，穿过茅草，出“呜呜”的声，像有人在哭，听得人后颈毛。

“苏先生，你听这风声，”项尘忍不住放慢脚步，“怎么感觉怪怪的？”

“古战场都这样，”苏先生头也不回，树枝又拨开一丛茅草，底下露出一块残破的陶片，上面还能看到模糊的绳纹，“死的人太多，怨气重，风穿过草棵子就这声。你别管这些，专心用玄气感应，看看裂缝在哪个方向。”

项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毛，闭上眼睛开始运玄气。龙血在血管里慢慢暖起来，顺着指尖往外散——和在实验楼里不一样，这里的玄气浓得像化不开的雾，一出来就和周围的气息缠在了一起。有草木的清气，有泥土的湿气，还有一股……淡淡的、带着凉意的异气，顺着玄气的脉络往他指尖钻。

“在那边！”项尘猛地睁开眼，指向西北方向，“玄气往那边聚，而且有股冷意，和时空裂缝的气息一样！”

苏先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的茅草比别处更密，长得快有一人高，隐约能看到茅草后面有个黑乎乎的影子，像是山壁的凹陷。“走，去看看！”他加快脚步，树枝在前面开路，茅草被拨到两边，露出一条勉强能走的路。

越往西北走，那股冷意就越明显，不是天气的冷，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凉，连龙血带来的暖意都压不住。项尘的指尖开始麻，像是有小虫子在皮肤底下爬，那是玄气感应到危险的信号——但他没说，怕苏先生担心，只是悄悄摸了摸腰上的玄铁短刀，刀柄的布条被手心的汗浸得有点潮。

走了大概十分钟，茅草突然变少了，前面出现一面灰褐色的山壁，山壁中间有个洞口，大概两人宽，一人高，黑黢黢的，像个张着的嘴。洞口周围的茅草都枯黄了，连靠近洞口半米的地方都没有草，只有一层薄薄的黑灰，风一吹，黑灰就飘起来，散成细小的雾。

“就是这里了！”苏先生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洞口前，蹲下来摸了摸地上的黑灰，指尖沾了点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错，是时空裂缝散出的玄气凝结的灰！你看这灰，捏在手里是凉的，普通的灰没这感觉。”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往洞里走，项尘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苏先生愣了一下。“苏先生，等等！”项尘的声音有点紧，指尖的麻意越来越重，玄气感应到的危险信号像警钟一样在脑子里响，“里面有人！而且不是普通人！”

苏先生停下脚步，脸上的兴奋瞬间收了起来，皱着眉问：“你感应到了？多少人？是什么来头？”

项尘闭上眼睛，把玄气往洞里探得更深。玄气刚进洞口，就撞上了一股浓郁的邪气——和逆时盟成员身上的邪气一样，但更重，更冷，像是淬了毒的冰。那股邪气分成十几股，在洞里散着，一动不动，像是在埋伏。

“有十几个，”项尘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盯着黑黢黢的洞口，好像能透过黑暗看到里面的东西，“他们的气息很邪，比上次遇到的黑蝎还重，而且……感觉不到活人的生气，像是……像是死了很久的人。”

“邪兵！”苏先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拉着项尘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一丛粗一点的茅草后面，“逆时盟能用黑蝎的毒炼制邪兵，把死人变成只听命令的傀儡，力大无穷，还不怕疼！没想到他们竟然把邪兵藏在这里守着裂缝！”

项尘的心沉了下去，他上次和黑蝎打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里面有十几个邪兵，硬闯肯定不行。“那怎么办？咱们进不去了？”

“别慌，先看看情况。”苏先生从帆布包里摸出个小小的铜哨，递给项尘，“这是玄音哨，吹一下能暂时扰乱邪兵的神智，你拿着。我再看看洞里的情况，邪兵虽然厉害，但脑子不灵活，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说不定能绕过去。”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小块荧光石——上次在城隍庙找到的，一直没舍得用。荧光石一拿出来，就出淡淡的绿光，照亮了周围半米的地方。苏先生把荧光石往洞口递了递，绿光顺着洞口往里照，能看到洞里的地面凹凸不平，堆满了碎石，再往里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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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突然，洞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石壁上。紧接着，一股更浓的邪气从洞里涌出来，洞口的黑灰被吹得漫天飞，连躲在茅草后面的项尘都能闻到一股腥臭味，像腐烂的肉。

“不好，他们现咱们了！”苏先生赶紧把荧光石收回来，拉着项尘往茅草深处躲，“邪兵的听觉很灵，刚才的荧光石亮，肯定惊动他们了！”

项尘刚躲好，就看到洞口的黑暗里钻出一个人影——不是正常的人，那“人”穿着残破的黑色盔甲，盔甲上全是锈，还沾着黑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泥。他的脸藏在盔甲的面罩后面，只能看到一双红的眼睛，像两团鬼火，直勾勾地盯着项尘他们刚才躲的方向。

“吼——”

那邪兵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音不像人，更像野兽。紧接着，洞口又钻出几个邪兵，一个个都穿着一样的黑盔甲，眼睛红，手里拿着生锈的长刀，刀身上还挂着碎肉和毛，看得人胃里翻腾。

“一共十三个，”项尘快数了数，手心全是汗，“他们在往这边走，怎么办？”

苏先生从帆布包里摸出两包火焰粉，递给项尘一包：“火焰粉能烧邪兵，他们怕火。等会儿我扔一包火焰粉，烧退他们，咱们就往山壁那边跑，那里有个凹陷，能躲一躲！”

项尘接过火焰粉，点点头，手指扣着粉包的口子，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邪兵。邪兵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沉，踩在地上出“咚咚”的响，像是在敲鼓，敲得人心慌。

“就是现在！”苏先生突然喊了一声，把手里的火焰粉往邪兵中间扔过去。火焰粉一落地就炸开，蓝色的火焰“腾”地一下烧起来，像一堵火墙，挡住了邪兵的路。

“吼！”邪兵被火烫到，出痛苦的嘶吼，往后退了几步，但没退远，只是围着火焰转，眼睛还是盯着项尘他们的方向，像是在找机会扑过来。

“走！”苏先生拉着项尘，从茅草里钻出来，往山壁的方向跑。山壁上确实有个凹陷，大概能容两个人蹲进去，是之前风蚀出来的，很隐蔽，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两人刚躲进凹陷里，就听到身后传来邪兵的嘶吼声，还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项尘探出头看了一眼，火焰已经小了不少，邪兵正踩着烧剩的火星往这边走，盔甲上沾着火星，却一点都不在意。

“火焰粉只能撑一会儿，”苏先生喘着气，从帆布包里摸出驱虫粉，撒在凹陷的周围，“驱虫粉能暂时挡住他们的气息，让他们找不到这里，但撑不了多久。咱们得想个办法，要么杀进去，要么绕到山洞后面，看看有没有别的入口。”

项尘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脑子飞快地转。杀进去肯定不行，十几个邪兵，他们两个人，就算有火焰粉也撑不了多久。绕到后面？山壁很陡，到处都是碎石，不好爬，但说不定真的有别的入口——时空裂缝在山洞里，说不定山洞后面有通风口，能通到里面。

“我去绕到后面看看，”项尘突然说，“你在这里躲着，我去探探路，要是有入口，我就回来叫你。”

“不行，太危险了！”苏先生赶紧拉住他，“邪兵还在外面，你一出去就会被现！”

“没事，我有玄气感应，能提前知道他们的位置。”项尘把玄音哨揣进兜里，又摸了摸腰上的短刀，“而且我动作快，他们追不上我。你在这里等着，别出来，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着，不等苏先生反对，就从凹陷里钻出去，贴着山壁往侧面走。山壁很滑，全是碎石，他走得很小心，脚踩在石缝里，尽量不出声音。玄气一直在感应，能清楚地知道邪兵的位置——他们还在刚才的茅草里转，没现他。

走了大概五分钟，项尘绕到了山洞的后面。这里的山壁更陡，几乎是垂直的，但他看到山壁上有个小小的洞口，大概只有水桶那么粗，黑黢黢的，像是个通风口。洞口周围的石壁很光滑，像是被人特意打磨过，肯定是人为的，不是自然形成的。

“找到了！”项尘心里一喜，赶紧凑过去看。洞口里有股淡淡的玄气，和时空裂缝的气息一样，说明这个通风口确实能通到山洞里。他试着往洞里喊了一声，声音传进去，没有回音，说明洞不深，而且里面是空的。

他刚要转身回去叫苏先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邪兵来了！项尘赶紧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头看，只见两个邪兵正往这边走，眼睛红，手里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