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隐秘据点藏在太行山脉深处的一处溶洞里,洞口被藤蔓和机关石墙伪装得严丝合缝,若不是墨渊用特制铜哨激活了墙面上的纹路,任谁路过都只会以为是普通的山壁。溶洞里燃着鲛人油炼制的长明灯,暖黄的光映着洞壁上刻满的墨家机关图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松脂香和草药味,比外面的寒风要温和太多。
项尘靠在溶洞角落的石台上,手里摩挲着那枚从鬼面护法身上掉落的黑色戒指。戒指上的红宝石已经失去了光泽,像块普通的石头,但他能隐约感觉到里面残留的邪力——和之前玄甲戟兵戟刃上的黏液、鬼面喷吐的黑雾是同一种气息,阴冷又霸道,沾在指尖都让人觉得皮肤紧。
“这戒指是逆时盟的‘邪噬戒’,能储存邪力,还能腐蚀普通兵器。”墨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草药汤走过来,递到项尘面前,“刚才我检查过了,里面的邪力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留着当个预警物件也行,遇到同类邪力会热。”
项尘接过药汤,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让胸腔里的龙血微微热,刚才和鬼面战斗时残留的疲惫感减轻了不少。他把戒指放进腰间的皮囊里,抬头看向溶洞中央——墨家弟子们正围坐在篝火旁,小墨的胳膊已经用草药包扎好,正拿着一块烤得金黄的麦饼,眉飞色舞地跟阿木讲刚才杀玄甲戟兵的场景,阿木则一边听一边给机关弩上油,偶尔点点头,眼里满是笑意。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去咸阳。”墨渊在项尘身边坐下,目光扫过弟子们,声音压低了些,“根据墨家在咸阳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逆时盟在咸阳城外的渭水畔设了个大型时空阵,看样子是想借助渭水的灵气,强行打开时空裂缝,把更强大的邪兵传过来。”
项尘皱了皱眉:“那鬼面护法跑回咸阳,肯定是去加固阵法了?”
“十有八九。”墨渊叹了口气,手指在石台上轻轻敲击,“黑蝎是逆时盟的分舵主,鬼面是护法,比黑蝎高两级,他手里肯定有启动阵法的关键物件。我们必须在他们启动阵法前赶到,不然一旦时空裂缝打开,别说咸阳城,整个关中都会被邪兵淹没。”
项尘握紧了放在腿边的玄铁枪,枪头的淡蓝光在昏暗的溶洞里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应他的心思。他想起刚才鬼面绿色的眼睛,想起那腐蚀衣物的黑雾,想起小墨胳膊上的伤口——逆时盟为了改变历史,根本不管这世间的人命,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放心,明天我肯定能跟上。”项尘抬头冲墨渊笑了笑,胸腔里的龙血又开始微微烫,这次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战意,“就算鬼面有阵法帮忙,我也能破了他的法杖,再揍他一拳。”
墨渊被他这话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相信你。不过也别太急,墨家的机关术虽然比不过你们的武力,但关键时刻也能帮上忙,到时候我们里外配合,肯定能赢。”
当晚众人在溶洞里休整,项尘靠在石台上,没怎么睡。他闭着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体内的龙血和手中的玄铁枪——龙血在血管里缓缓流动,像温热的溪流,而玄铁枪里的枪魂则像个安静的伙伴,偶尔出一丝微弱的红光,和龙血的气息缠绕在一起。他试着将一丝龙血注入枪魂,枪头的蓝光瞬间变成了红蓝交织的颜色,甚至能听到一阵细微的龙吟声,虽然很轻,却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天刚蒙蒙亮,众人就收拾好东西出了。溶洞外的山林里结着薄霜,踩在地上“嘎吱”作响,寒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墨渊带着众人走的是墨家的秘道,沿着山涧的小路往咸阳方向走,避开了逆时盟可能设卡的大路。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前面的山路渐渐变窄,两边的山壁越来越陡,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山谷。山谷里静得可怕,连鸟叫声都没有,只有风吹过岩石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
“大家小心,这里地势险要,容易设埋伏。”墨渊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一枚铜制的机关鸟,上好条后往天上一抛——机关鸟扑扇着翅膀,出“啾啾”的叫声,顺着山谷往前飞。
机关鸟飞出去没多远,突然“砰”的一声炸成了碎片,黑色的雾气从碎片里冒出来,很快就散得无影无踪。
“果然有埋伏!”墨渊脸色一沉,抬手示意众人往后退,“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山谷两边的山壁上突然冒出十几个黑影,个个穿着黑色的斗篷,手里拿着骨杖,杖头镶嵌着绿色的宝石,正泛着诡异的光。他们嘴里念念有词,骨杖对着地面一点,黑色的火焰突然从地里冒出来,顺着山谷的小路往众人这边蔓延,所到之处,枯草瞬间被烧成黑灰,连石头都被烧得烫。
“是逆时盟的邪术师!”墨渊大喊,从腰间摸出三枚机关盾,扔给身边的弟子,“举盾挡住黑火!阿木,用穿云弩射他们的骨杖!”
阿木点点头,迅组装好机关弩,装上特制的破邪箭——箭头上涂了墨家炼制的清邪粉,专门克制邪术。他瞄准一个邪术师的骨杖,“咻”的一声射出,箭带着风声,正好射中杖头的绿色宝石,宝石瞬间碎裂,邪术师出一声惨叫,身体像融化的蜡一样倒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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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小墨兴奋地大喊,举起手里的短柄斧,对着冲过来的另一个邪术师冲过去。那邪术师刚想举骨杖喷黑火,小墨已经跳到他面前,一斧砍在他的胳膊上,骨杖“哐当”掉在地上,邪术师捂着伤口后退,却被墨离追上,机关盾对着他的胸口一撞,把他撞下了山壁。
项尘没急着冲上去,他握紧玄铁枪,目光警惕地扫过山谷深处——这些邪术师虽然厉害,但还不够看,鬼面护法肯定藏在后面,这些人只是诱饵。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开启时空感知——周围的风好像变慢了,黑火蔓延的轨迹变得清晰可见,甚至能听到山壁后面传来的细微脚步声,还有一丝熟悉的阴冷气息,正慢慢靠近。
“小心后面!”项尘突然睁开眼睛,对着众人大喊。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火焰突然从山谷深处喷出来,度快得惊人,直刺阿木的后背。阿木刚射完一箭,还没来得及转身,眼看就要被黑火击中。
项尘脚下猛地力,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去,玄铁枪横在阿木身后,“铛”的一声挡住了黑火。黑火撞在枪杆上,出“滋滋”的声音,枪头的红光瞬间亮起,把黑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股刺鼻的腥气。
“项大哥,谢了!”阿木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转身,举起机关弩对着山谷深处。
山谷深处的阴影里,一个穿黑袍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正是鬼面护法。他手里的武器换了——不再是之前的锁链,而是一根一人高的黑色法杖,杖头雕刻着狰狞的鬼头,鬼眼是两颗红色的宝石,正泛着幽光,杖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像活物一样蠕动。
“没想到你还能识破我的埋伏。”鬼面的声音比之前更沙哑,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项尘,“看来上次让你跑掉,还真是个错误。”
“彼此彼此。”项尘握紧玄铁枪,枪头的红蓝光芒越来越亮,“上次让你用遁影令跑了,这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口气倒不小。”鬼面冷笑一声,举起法杖对着项尘,杖头的鬼眼突然射出一道黑色的火焰,比刚才的邪术师喷的火更粗、更亮,像一条黑色的火龙,直刺项尘的胸口,“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蚀魂焰’,一旦沾到,连你的魂魄都会被烧掉!”
项尘开启时空感知,周围的一切瞬间变慢——他能清晰地看到黑火的轨迹,能看到火焰里翻滚的邪力,甚至能看到鬼面握着法杖的手微微抖,似乎这蚀魂焰消耗也不小。他往旁边侧身,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黑火擦着他的肩膀过去,“砰”的一声砸在后面的山壁上,山壁瞬间被烧出一个大洞,碎石和黑灰漫天飞。
“躲得倒是快!”鬼面皱了皱眉,法杖一挥,十几道黑色的火焰从杖头喷出来,像一张大网,对着项尘罩过去,“我看你这次怎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