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衿点头。
冰凉的指尖碰触到她的眉骨,“那夫人没看清自己眼尾的媚色麽?”
一股恶寒从脚底自下而上,令宋子衿打了个寒颤。
既因羞耻,也因受辱。
下一瞬,毒蛇般的指骨禁锢住宋子衿的下巴,迫使她擡起头来,在她耳旁吐着气息。
“夫人可是怪我?”
宋子衿咬着唇摇摇头,羞辱感快要将她淹没。
“夫人的演技可真差,下次撒谎的时候可记得把眼泪藏好啊。夫人与我讲讲,我弟弟的滋味如何吧,我高兴了,就将今日收到的苍州来信给你瞧瞧。”
宋子衿猛地擡头,“父亲来信了!”
“是啊,所以夫人要讲讲麽?”
宋子衿搞不明白这人有什麽受虐倾向,只能试探着虚与委蛇:“只是很疼,哪有什麽滋味可言?”
萧晋显然不满,脸沉了下来。
宋子衿脑子飞快转动,给出了一个新的答案:“昨天晚上我很难过,每一刻都在承受着被夫君抛弃的苦楚,此刻夫君却残忍地要求妾身再次重温想要遗忘的侮辱,妾身丶妾身羞愤欲亡……”
说罢双手捂脸,哭得梨花带雨。
萧晋浑身一僵,呼吸停止了片刻,继而急促起来。
宋子衿已知晓人事,自是感受到了男人喷薄的欲望,她隐隐作呕。
但奇怪的是,萧晋只是转过身去,声音黯哑,“你先出去。”
他这是伤心了?
放在以前,宋子衿定要心虚哄他几句,可如今她只想知道父母亲的消息,“信呢?”
“桌子上,自己拿。”
宋子衿拿了信赶快离开,生怕这地方脏了自己的脚。
回到藏娇阁,关上门,才和福月靠在一起看信。
信是宋夫人写的,篇幅不长,写明萧晋派人送了药来,而且找来了大夫,已经在救治当中。
福月很兴奋,“姑娘,老爷有救了!”
哪知宋子衿脸色肃穆,嘴角狠狠向下抿着。
“这不是母亲的字。”宋子衿声音沉重,“而且,母亲不可能需要外人帮着看病。”
如果不是这病需要的药太过稀有珍贵,母亲甚至都不必写求助信过来。
以她的医术,普通的药材尚可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福月义愤填膺,“那人是在欺骗姑娘!”
这世上找不出几个比自家姑娘还要单纯善良的姑娘了,凭什麽她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啊!
麻绳专挑细处断,老天是瞎了眼麽?
福月又呜呜哭起来,她恨自己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丫鬟,什麽忙都帮不上。
宋子衿搂着福月的肩膀,强忍着泪水安慰道:“现在还不好断定是什麽情况,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需要再观察一番。也许母亲已经拿到药材了,萧晋怕我知晓後不好好听话,才故作此计,故意拿捏我。”
这是最好的情况。
最糟糕的情况无外乎是:萧晋只是为了交换曾元霜,那般她大抵才是真的完蛋了。
天真烂漫的姑娘强迫自己坚强起来,明明手已经抖得不像话,还是努力安慰着福月。
书房里,萧晋直接拒绝了李管家请求绵绵住进王府的要求。
理由冠冕堂皇,但毕竟是文官,李管家实在掰扯不过,只能铩羽而归。
边走边心中唾骂,堂堂三品侍郎,竟青天白日在书房里做那种事,味道也不知道散一散,真可耻!
呸,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