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这小东西为何要装傻。
稍晚时候,宫里传来口谕,宣萧临渊明日午时之前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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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属国公主来朝,光熹帝自是要亲自接待,排面拉满。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宴席安排在庆郢殿。
这处宫殿原是大黎开朝皇帝的私人跑马场,占地面积极大,骑马跑一个来回就要一炷香的时间。
後来皇室子弟渐渐偏向从文,这处便栽种了许多树,除了养马,每年秋季用来狩猎。
将士们会先去深山抓捕一些不太伤人的走兽回来,给身娇体弱的皇室成员们过过打猎的瘾。
推开最後一扇木门,清凉的江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宋子衿额前的碎发,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萧临渊给春生使了个眼色,春生赶紧把手中的披风给宋子衿披上。
“王爷,我不冷的。”
王爷都不披,她一个丫鬟披,太引人注目了吧。
萧临渊低声道:“这里都是皇帝的人,不是讨论披风的地方,乖。”
宋子衿立马噤声,不敢再推辞,生怕给他惹麻烦。
轮椅沿着城墙往宴席处去,宋子衿跟在後头,好奇心驱使她偷瞄了一眼城墙下,这高度至少有十丈以上!
难怪刚刚他们爬了那麽多台阶。
这狗皇帝一定是故意选在这个地方,想要再次羞辱萧临渊腿脚不好。
其心可诛!
到达最中间的耀炘台时,宋子衿一眼看到了站在入口处的女子。
她身穿火红色劲装,束着高马尾,发根处佩戴金色发冠,眼神晶亮,像平原上的豹,整个人精神又夺目。
宋子衿第一次见活的女将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是越看越觉得这装扮眼熟。
她转头看着易容成侍卫跟在左右的沈卓,这不是沈将军一贯的穿着麽?
此刻的沈卓也在打量不远处英姿勃发的女子,怎麽如此眼熟?
下一瞬,那女子向几人走来,手放在胸前,给萧临渊行了个栖梧国的礼,“凰栖月见过金钺王。”
萧临渊淡淡应了声:“公主不必多礼。”
凰栖月立马直起身子,看向萧临渊的腿,“三年不见,王爷怎突生变故?大黎的人这般不友善的?”
“来到大黎,公主还需紧着大黎的规矩来,在皇宫里议论我朝朝政,实为不妥。”
凰栖月不以为意,耸了耸肩,“在你们大黎有一句话叫……拉拉家常,我只是关心王爷的身体,又不是谈论政事。”
萧临渊擡了一下手,沈卓立马推着轮椅往前走。
“本王不仅是大黎的异姓王,还是辅国大将军,所以本王的身体,就算得上朝政。”
“金钺王说是,便是吧。”
凰栖月跟在旁边,先是嗅了嗅宋子衿身上的味道,又快步到沈卓旁边嗅了嗅沈卓的味道。
“栖梧国的礼数便是逢人嗅味道麽?”
“嘿嘿,你们大黎男子多,听闻都不爱洗澡,本公主好奇,就多闻闻喽!”说完她还耐人寻味地看了一眼沈卓。
“这个侍卫很香嘛!”
萧临渊紧紧抿着唇。
这凰栖月,还真是只有一身虎劲,脑子不灵光鼻子也不灵光,明明子衿身上才是最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