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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慈母痕深孽海茫(第1页)

禅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那块半焦的、绣着独特家族徽记的羊毛织物,静静地躺在丹增法王的手中,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所有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贡布母亲可能未死,甚至可能与那邪恶仪式有关联的推测,如同一道冰冷的霹雳,劈开了重重迷雾,却露出了其后更加幽深恐怖的深渊。

“帕措…女性长者的徽记…”央金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锐利如刀,“法王,能否确定这具体来自哪个家族?南部以纺织闻名的帕措有好几个。”

丹增法王缓缓摇头,指尖摩挲着那细腻却沾染了邪气的绣纹:“图案有损,难以精准判定。但结合贡布家的方位及其母出身,范围可缩小至两三个毗邻的帕措。只是…”他语气沉重,“无论属于哪个,若其母果真落入敌手并被利用,其家族恐也难逃干系,或受胁迫,或…已有渗透。”

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血莲教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控制至亲作为要挟,甚至以邪术扭曲心智迫其就范,都是极有可能之事。若真如此,调查将变得异常棘手,投鼠忌器。

“必须立刻派人暗中查探这几个帕措!”央金立刻道,“尤其是各家近年是否有女性长者异常失踪或行为巨变的情况。”

“已安排下去了。”旁边的中年喇嘛恭敬回应,“寺中擅长潜行与侦查的‘明镜台’弟子已连夜出,前往南部相关区域。但此事需极度隐秘,恐非一两日能有回报。”

丹增法王颔,目光再次落回羊毛布上那细微的名字缩写,沉吟道:“除此之外,此物本身…或许也能告诉我们一些东西。”他抬起眼,看向玄觉,“孩子,你再来试试。”

玄觉一愣,指着自己鼻子:“我?”“嗯。”法王将那块羊毛布递到他面前的矮几上,“静心凝神,如同之前感应须弥铃一般,试着去‘触碰’这块布。不要用力,只是轻柔地‘感知’,看能否捕捉到其上残留的…‘痕迹’。”

玄觉看着那块泛着不祥气息的布,心里有些毛。这东西来自那邪阵核心,天知道上面附着了什么脏东西。但看着法王鼓励的眼神和央金审视的目光,他只好硬着头皮,再次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尝试进入方才那种宁静而敏锐的状态。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这次心静得快了些。杂念虽仍有,但已能稍作疏离。他缓缓伸出右手,指尖虚悬在那块羊毛布上方,并未直接触碰。心神慢慢沉淀,意念如同细微的触须,尝试着向那布片延伸。

初时,只感到一片混沌的冰凉,夹杂着烟火的焦灼感和一种令人极其不适的、甜腻腥臭的邪异气息,正是那密室中所弥漫的。这感觉让他头皮麻,几乎想要立刻缩回手。

“稳住。”丹增法王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地传入他耳中,“穿过这些表象的迷雾,去寻找更深层的、或许被掩盖的‘印记’。”

玄觉咬牙坚持,努力忽略那些令人厌恶的表层气息,将心神更加凝聚,更加深入。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额头再次渗出细汗。

就在他感觉心神耗损,难以为继之时——指尖下方的虚空,仿佛微微波动了一下。一种极其微弱、却截然不同的“感觉”,如同深埋泥沙中的一粒金屑,被他极其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

那是一种…无比深沉的悲伤。一种被巨大恐惧和无尽绝望包裹着的、细弱却坚韧的…母爱般的牵挂与担忧!这感觉极其隐晦,几乎被那浓厚的邪气彻底淹没,但却真实存在,如同黑暗深渊中一丝微弱却不肯熄灭的烛火!

紧接着,一个极其模糊、破碎的画面碎片,猛地撞入他的识海:——一双苍老、布满皱纹和织茧的手,正在剧烈地颤抖着,死死攥着一块羊毛布的边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白。背景是晃动的、昏暗的光线,仿佛在某个移动的、封闭的空间里。——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哭腔的、模糊不清的呓语,用的是古老的南部方言,玄觉完全听不懂,但那语调中蕴含的悲恸与绝望,却穿透了一切语言障碍,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呃!”玄觉猛地睁开眼,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狂跳,眼中充满了惊悸与难过。“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央金急忙追问。

玄觉喘了几口气,才心有余悸地将自己感知到的那悲伤的情绪和模糊的碎片画面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尤其是那双颤抖的、紧攥着布角的手和那声绝望的呓语。“我…我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但感觉…感觉好难过…”他喃喃道,那种浸入骨髓的悲伤仿佛还残留在他心里。

丹增法王和央金对视一眼,神色无比凝重。“那双紧攥布角的手…以及这布料被现的位置…”央金声音沉,“她很可能当时就在那邪阵现场!并且处于极度恐惧和抗拒的状态!”“还有那声呓语…”丹增法王目光深邃,看向中年喇嘛,“去请‘多吉’长老来,他精通南部各地方言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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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位年迈却精神矍铄的老喇嘛被请了进来。丹增法王让玄觉仔细回忆并模仿那声呓语的音。玄觉努力回忆着,那语调古怪而破碎,他模仿得磕磕绊绊,音十分蹩脚。

然而,多吉长老仔细听了两遍后,布满皱纹的脸上骤然变色!“这…这似乎是极古老的南部‘喀瓦’帕措的祈福语…但语调完全不对,充满了诅咒和绝望…”他艰难地辨认着,“大意好像是…‘…我的儿…罪恶的血…玷污圣洁…愿魂灵…归于冰雪…永不生…’”

魂灵归于冰雪…永不生?!这哪里是祈福,这分明是最恶毒、最绝望的诅咒!而且是母亲针对儿子的诅咒!

禅房内,瞬间冰寒刺骨。所有人都明白了。贡布的母亲,那位可怜的老人,很可能在邪阵中被迫目睹了儿子的惨状,或者预知了儿子那沦为魔傀、永世不得生的可怕未来。在极致的痛苦与绝望之下,她出了这最悲怆的诅咒,并非出于恨,而是出于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想要终结儿子痛苦的、扭曲到极致的爱!

而她紧紧攥着那代表家族与母爱的徽记布料,或许是她在那恐怖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与过往平凡幸福生活最后的联系,也是她无声抗争的象征!

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加残忍。

央金猛地一拳砸在柱子上,牙关紧咬,眼中怒火燃烧:“这群畜生!”丹增法王闭上双眼,默诵经文,手中的念珠捻得飞快,许久才缓缓睁开,眼中悲悯与决然交织:“如此看来,贡布之母,非是自愿,而是被强行掳掠至邪阵现场,用以加剧贡布魔化,或作为某种邪恶仪式的关键媒介。她…是一位受害者,也是一位试图反抗的勇士。”

线索,因玄觉这意外的感知而陡然清晰,也变得更加沉重。目标明确指向了南部的“喀瓦”帕措!贡布母亲的家族!

“喀瓦帕措…”丹增法王沉吟道,“这个家族近年来颇为低调,但其族地深处雪山峡谷,地势险要,族风也以彪悍封闭着称。若血莲教真与其有所勾结,或将其控制为据点,必将十分棘手。”

“再棘手也要去!”央金斩钉截铁,“必须找到贡布的母亲,她是关键证人,也可能知道更多邪教的秘密!更不能让她继续落在那些魔头手中受苦!”

“然也。”丹增法王点头,“但此番前往,非同小可。需得精心筹划。”他目光扫过央金和玄觉,“女护法,你身手卓绝,经验丰富,此番探查,仍须以你为主。至于玄觉…”

他看向脸色依旧有些白的玄觉:“你虽战力不足,但身怀须弥铃与混沌金菩,感知特殊,或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之用。况且,此行深入南部,或许…也能让你更贴近此铃之根源,于修行有益。你可愿同往?”

玄觉还没从刚才那悲伤情绪的冲击中完全恢复,一听又要去更危险的地方,本能地就想摇头种菜。但当他抬起头,看到央金那双充满决然与坚毅的眸子,再想到方才感知中那位母亲无尽的悲恸与绝望,到嘴边的拒绝的话,不知怎地就咽了回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怀里那棵似乎有些不安地扭动着的萝卜,最后目光落在矮几上那枚安静的古铃上。也许…也许这铃铛,真的能帮上忙?能减少一些那样的悲伤?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弱却真实的责任感,在他心田间悄然萌生。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虽然声音还有些虚,但却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我…我去。就是…路上管饭就行。”

央金原本凝重的脸上,差点没绷住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放心,饿不死你这笨南瓜!”

丹增法王眼底则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随即恢复肃然:“既如此,事不宜迟。你们稍作准备,天明之前便出。寺中会派一队‘明镜台’好手暗中随行策应,但明面上,仍需靠你们自己见机行事。”

他走到墙边一处经橱,打开暗格,取出两枚看似普通的骨质符牌,递给央金:“这是信物,若遇危急,可向南部‘噶丹’、‘哲通’两寺求助,他们见到此物,会尽力提供方便。”“多谢法王。”央金郑重接过。

夜色正浓,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一场深入虎穴、吉凶未卜的征程,已然拉开了序幕。禅房的窗户开着,夜风涌入,带着雪山的寒意,吹动了桌案上那盏长明灯的火焰,也吹动了那块承载着无尽悲痛的羊毛残片。

玄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须弥铃。这一次,铃身冰凉,寂然无声。仿佛也在默哀,并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前方的风刀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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