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星看着她们俩从斗志昂扬到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放下手里的粥勺,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语气轻松而笃定,仿佛在说“今天午饭吃食堂”一样简单:
“这个啊,简单。你把你搜集到的所有证据,包括这些图表、数据来源、你的分析过程,全部整理好打包给我。”
他迎着白如月和李萌萌半信半疑、写着“你能有什么办法”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自信十足的弧度:
“剩下的,我来解决。”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看着杨晨星那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李萌萌和白如月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重重点头。
“好!”李萌萌立刻操作电脑,将那个凝聚了她一夜心血的文件夹,打包到了杨晨星的邮箱。
杨晨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收成功的提示,然后将手机收起,站起身:“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走了两步,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李萌萌说了一句:“分析得很棒,很有天赋。”
然后,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快步离开了。
白如月和李萌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又看了看石桌上琳琅满目的早餐,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李萌萌呆呆地问。
“好像……是吧。”白如月咬了一口虾饺,“他说他来解决……”
“他能怎么解决?”李萌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白如月耸耸肩,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信任:“谁知道呢?反正……他说能解决,大概就真的能解决吧?毕竟……”她顿了顿,想起杨晨星那个“便宜”的自嘲,笑了起来,“他可能‘便宜’又好用?”
两个女生相视一笑,虽然前路未知,但心情却莫名地轻松了许多。
而此刻,走向图书馆方向的杨晨星,正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平静无波:
“喂,爸。我这有津卫市胡氏集团的新料,足够猛,而且证据链比我们想的更扎实。刚拿到……对”
“嗯,你让人做一个详细财务分析报告,可以让‘闪动短视频’那边的团队动起来了。”
“预热可以开始,节奏把握好……我要他们在后天招标截止前,彻底乱套。”
“如果张家把津卫市的项目拿下来,我们的业务也可以顺势拓展到津卫市,对,具体的合作模式您跟张叔谈吧。好,就这样。”
他挂断电话,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他依旧带着血丝却锐利无比的眼中。
风暴,即将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胡氏集团。
闪动短视频平台的威力,在第二天就像一场精准打击的数字化海啸,彻底淹没了胡氏集团。
胡氏集团偷税漏税、胡氏集团环保黑幕、胡氏集团财报疑云……数个触目惊心的标签以坐火箭的度冲上热榜,后面无一例外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平台上充斥着各种“解读”视频:有财经博主拿着李萌萌整理的那套数据图表,分析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就差直接给胡氏集团判死刑了;有环保人士痛心疾地展示着被胡氏集团项目污染的土地和河流照片,声泪俱下;甚至有“内部员工”匿名爆料(真的假的混在一起),讲述胡氏集团如何欺上瞒下、打压举报者……节奏带得飞起,情绪拉得满满的。
网民们的愤怒被彻底点燃,评论区沦陷,胡氏集团的官方账号被骂到直接关闭评论功能。这已经不像是商业竞争,更像是一场全民参与的道德审判。
胡氏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胡总脸色铁青,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暴怒雄狮,来回踱步。胡曼蓝坐在一旁,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早已没了往日的高傲。几个高管垂着头,大气不敢出,额头上全是冷汗。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胡总猛地一拍桌子,昂贵的红木桌面出痛苦的呻吟,“公关部!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赶紧!立刻!马上给我联系闪动短视频的负责人!无论花多少钱!必须把热度给我压下去!撤热搜!删视频!必须挺过明天!”明天,就是津卫市项目招标的截止日。
负责公关的高管是个中年秃顶男人,此刻汗如雨下,声音都在抖:“胡、胡总……我们已经联系了无数次了……从凌晨就开始联系……但是……但是闪动短视频那边的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就说……就说平台坚持舆论自由,曝光不良企业是媒体的责任和义务,他们……他们无权干预……”他内心想:妈的,对方那个对接人语气冷得跟机器人似的,甩出来的话比公司章程还硬!钱?人家根本不屑一谈!
“够了!”胡总粗暴地打断他,眼神像是要杀人,“除了花钱,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就是这么给我用的?!”
公关高管吓得一哆嗦,脑袋垂得更低了,彻底变成了一只鹌鹑。
就在这时,负责与政府对接的另一位高管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比胡曼蓝还白,手都有些抖,赶紧用无比恭敬甚至带着谄媚的语气接起电话:“喂,刘局您好!哎呦,正想给您汇报工作呢……嗯……是是是……啊?什么?这……这也太突然了吧?刘局,您看能不能再帮我们争取一下,我们集团一向……”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似乎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并且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那位高管面如死灰,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像是被雷劈了。
胡总的心猛地一沉,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刘局长……说什么了?”
那位高管缓缓放下手机,哭丧着脸,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胡总……刚、刚才刘局说……经过紧急开会研究……认为我们集团目前……负面新闻缠身,存在重大经营风险和信誉问题……决定……取消我们的代理资格……津卫市那个项目……政府将……将直接重新公开招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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