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排档依旧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但今晚这张小方桌的气氛,却诡异得能滴出水来。
四人座次分明,楚河汉界般清晰:杨晨星和乔紫云一边,张伟和白如月一边,气氛微妙得像是两国元会晤前的非正式磋商。
杨晨星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时不时就扫向对面的白如月,试图从她微蹙的眉头、无意识搅动花生毛豆的动作里,解码出她和张伟“恋情”的蛛丝马迹。可白如月今晚像是装了反侦察系统,全程低功耗运行,死活不接招,让杨晨星心里跟猫抓似的。
但这压抑的气氛丝毫没影响到乔紫云。她简直就是今晚的气氛组组长兼c!
“都愣着干啥呢?咋的,这串儿自己会往嘴里飞啊?”乔紫云一把抓起几根肉串,挨个塞到每人手里,“来来来,第一杯,走一个!庆祝…庆祝今天天气不错!乌云密布,挺凉快!”她自己先仰头干了半杯。
几杯啤酒下肚,乔紫云彻底嗨了,东北社交牛逼症全面爆。
“光喝不行啊,得有点节目!”她用手背抹了下嘴,目光炯炯地扫视全场,“咱们玩点啥?真心话大冒险?不行不行,太老土!猜拳?没技术含量!这样,我出题,答不上来的喝!”
她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直接开问:“张伟!听好了!圆周率第o位是啥?答不上来吧?喝!”
张伟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是。”
乔紫云:“……咳,算你狠!白如月!到你了!请问…请问张伟今天穿的内裤什么颜色?答不上来吧?喝!”
白如月:“???!”(脸瞬间爆红)
张伟:“??!!乔紫云你!”(差点被花生米噎死)
在一片鸡飞狗跳的笑骂声中,一箱啤酒很快见了底。
喝了酒的白如月确实更加动人,脸颊绯红,眼波如水,那份怯懦被柔化成了一种温柔的娇憨,看得杨晨星心猿意马。但这份旖旎很快被对面“情侣”间的低声谈笑打得粉碎——张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白如月居然捂着嘴轻轻笑了!杨晨星顿时觉得嘴里的烤腰子都不香了,酸得冒泡。
不行!不能看了!他愤然扭头,把目光锁定在身边的“噪音源”乔紫云身上。
此时的乔紫云啃鸡翅啃得满嘴油光,几缕丝沾在微红的脸颊边,因为大笑而眼睛亮晶晶的,竟透出一种野性的、生机勃勃的吸引力。酒精上头的杨晨星脑子里蹦出一个危险的想法:这妞…不说话不动手的时候…好像…还真有点带劲?
就在他脑子被酒精和这个危险念头搅成一团浆糊时,乔紫云猛地一拍桌子,出了震惊全场的提议:
“光这么喝多没劲啊!来来来,张伟,如月!你俩给我们整个活儿!喝个交杯酒!要喝就喝大的!搂脖子那种!让咱们也开开眼!”
白如月瞬间从微醺中惊醒,脸羞得通红,连连摆手:“啊?不要不要…紫云你别闹了…我不会…”
“这有啥不会的!简单!一学就会!”乔紫云显然是喝嗨了,她大手一挥,端起自己那杯满溢的啤酒,目光直接锁定旁边眼神已经开始直的杨晨星,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挑衅,“瞅瞅你们这磨叽劲儿!一点革命浪漫主义精神都没有!杨晨星!是爷们儿就给我站起来!咱俩先给他们打个样!示范一下什么叫标准、规范、充满激情的大交杯!让他们开开眼!你敢不敢?是不是不行?”
此时的杨晨星,酒精已经完全占领了大脑高地,理智早已下线。被乔紫云这一激,再加上对面白如月和张伟“亲密”画面的刺激,他一股邪火混合着豪气直冲头顶!
“不行”俩字像针一样扎醒了被酒精麻醉的杨晨星!再加上对面白如月正看着呢,还有那个“情敌”张伟也在!男人的尊严(和醋意)瞬间爆炸
他把牙一咬,心一横,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梗着脖子,声音都比平时粗了八度:“行!乔姐话!必须安排!让他们学学什么叫标准动作!”
在周围几桌食客以及白如月、张伟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乔紫云和杨晨星同时站了起来。
两人端着酒杯的手臂,绕过对方的脖颈,形成了一个极其亲密的缠绕姿势。他们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贴近,脸颊几乎贴在了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
杨晨星能闻到乔紫云间淡淡的香味混合着啤酒麦芽的气息,能感受到她脖颈皮肤传来的热度。乔紫云也能感觉到杨晨星手臂的力量和身上年轻男孩特有的蓬勃热气。
“干了!”乔紫云大喊一声。
“干了!”杨晨星跟着吼道。
两人一仰头,“咕咚咕咚”地在极近的距离下,喝完了这杯堪称“史诗级社死”的大交杯酒!
“砰!”酒杯重重放回桌子。
整个大排档似乎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出隔壁几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叫好声和口哨声!
杨晨星和乔紫云松开对方,都有些气喘吁吁,脸上红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是酒精上头还是刚才动作太激烈。
白如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嘴唇微微张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张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
而杨晨星,在完成这个壮举后,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和口哨声,酒精带来的勇气迅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想要原地爆炸的社死感。
我刚刚…做了什么?!我和乔紫云…喝了交杯酒?!还是大交杯?!
他腿一软,瘫坐回塑料凳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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