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远对益城太守伸出手,“拿弓箭来。”
益城太守不解,但还是立刻把最好的弓箭拿了过来。
这是要准备射杀姜平?
但从城头到姜平的距离少说也有一百五米,即便蔺时远臂力不凡,目力极佳,但弓箭的有效射程最多一百二十米,因为再远了,即便能射过去,但因为力度不够,根本就刺不破铠甲。
陈朝大军那边很快便发现了许城城头上的蔺时远,有人立刻向姜平报告:“小侯爷,益城城头上有弓箭手。”
姜平一听这话都笑了,这个射程,他不信晋国有如此臂力和目力的神射手,即便是蔺时远也不可能。因为姜平曾跟蔺时远交过手,蔺时远什麽实力他一清二楚。
有陈军向姜平道:“小侯爷,您要不要先躲一躲?”
姜平大手一挥,“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他,老子不信他能把箭射过来,不信他的箭能射穿老子的铠甲。”
的确,如果要在一百五十米开外射穿姜平的铠甲是不可能的,但蔺时远根本没打算一箭射死姜平。
他只是持弓对准姜平,然後蓄力拉弓,那箭瞬间脱弦而出,刺破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姜平的右眼!
陈军顿时都看得目瞪口呆。
陈朝的头盔几乎是全密闭的,就只剩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但两只眼睛的空隙极窄,蔺时远能在一百五十米开外的薄雾天气下精准地射过来,不能不让人震惊。
姜平更是一脸不可置信,但他再不相信也来不及了。只见姜平身子一软,然後就那麽捂着眼睛直冲冲地跌落马下!
陈军一时大乱,不断有人叫喊着:“快!救小侯爷!!快!!!”
而益城城头这边,蔺时远慢条斯理将弓箭还给了益城太守,“告诉平远侯,就说这一箭,是本王送给他的见面礼。”
益城太守连忙恭敬称是。
蔺时远射瞎了平远侯的长子姜平,晋军这边顿时士气大涨。
益城太守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这会儿也安稳了,连忙对蔺时远道:“殿下何不趁机开城门突袭平远侯?”
蔺时远摇头,“现在平远侯的长子受伤,平远侯必定气势汹汹来战,此时我们若出去迎战并没有优势。你去吩咐将士们把城门加固,只守不攻。”
益城太守立刻就明白了蔺时远的意思,他不敢耽误片刻,立刻转身向守城的将士们走去。
清晨的地面泛着潮湿的水腥气,蔺时远扶着李楚仪慢步走下城头,然後一路去了益城太守府。
这三日的疾行消耗了大量体力,说不累都是假的。
李楚仪和蔺时远用完早膳之後,就在太守府安排的房间里面休息了。
如蔺时远所料,平远侯因为长子被射瞎了眼睛而怒火攻心,他直接下令发兵攻城。但益城这边早就已经把城门加固,又派了弓箭手在城头射箭,陈军一时无法靠近,便只能也派弓箭手还击。晋军按照蔺时远的吩咐,只要陈军不上前攻城就不必去管,随他们的弓箭手射个够,结果这麽一来,陈军对着益城射了半天,胳膊都射酸了,益城这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平远侯气得直骂娘,又派了副将开始在城下叫骂蔺时远是缩头乌龟。
益城这边的侍卫立刻将这事儿回禀了蔺时远。
蔺时远一派云淡风轻,“转告平远侯,让他的副将骂的时候大点声,不然本王在太守府里睡觉听不见。”
这话一传回陈军大营,平远侯当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给活活气死。
入夜,蔺时远坐在桌案前看舆图,李楚仪就跟小猫一样趴在他旁边陪他。
李楚仪不懂蔺时远的那些作战计划,只知道明天晚上她得跟随城里的百姓往乌州的方向撤离出益城。
一直僵持不战并非长久之计,蔺时远打算让百姓们全部撤离之後,再让士兵扮成百姓的样子,等平远侯攻城进来的时候再一举拿下。
正所谓,关门打狗,瓮中捉鼈。
李楚仪很担心蔺时远,“殿下,你不撤离吗?”
蔺时远顾李楚仪一眼,“本王撤离了谁来守城?”
李楚仪也知道她问了句废话,但她就是担心啊。
蔺时远道:“我派了人保护你,你就当去郊外玩两天,我很快就去接你。”
李楚仪只好点头,“那殿下可要快点来接我,我们拉勾勾。”
蔺时远浅浅弯了下嘴角,然後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跟李楚仪的小拇指轻轻勾了下。
这之後的第二天,李楚仪就跟随益城的百姓一起撤离了。
事实如蔺时远预料的分毫不差,平远侯多日攻城不下,果然气急败坏开始派重兵强攻。
益城太守匆匆跑来询问蔺时远:“殿下,我们要不要直接开城门放平远侯进来?”
蔺时远说不行,“平远侯多疑,如果轻易让他进城,他肯定会疑心城中有诈。我们必须要做出一副尽全力防御的样子,但最後无奈被他攻破,才能让他放下戒备。”
益城太守闻言点了点头,“还是殿下考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