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量人蛇沉默了一会儿,“本蛇跟着江小杏身边的两年,她的确一直在找她的师兄。既然殿下真的是徐清来,会不会……”
“等到天骄会,我去讨要一份浮玉山弟子名录,”邬妄下了决定,“到此再见分晓吧。”
既然如此,量人蛇也没什麽好说的了。
它仰头看着邬妄,“殿下的伤如何了?要不本蛇替殿下处理一下吧?或者本蛇替殿下守着,殿下去休息一会儿?”
“无论如何,殿下至少处理一下伤口吧?”量人蛇的目光恳恳,祈求道,“殿下不是最在意疤痕麽?早些处理,好把疤痕祛了。”
“不碍事。”他揉了揉额角,“死不了。”
甜杏在梦中的叫声越来越弱,眼泪却越流越不停,不一会儿便将另半边枕头也打湿了,邬妄看着她,蹙紧了眉。
忽地,他伸出手,谁料指尖才至她眼角,便被她死死地抓住,压在脸上。
甜杏于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便下意识地扑了上去,抱住。
邬妄顿时僵在原地,呼吸也下意识地放轻了。
他的手举在半空中,像是想推开她,又像是在虚虚地抱着她。
“师兄……”她哭道,“我梦见你死了。泥人也碎了。”
她嗅着他身上雪水化开的浅淡味道,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肩胛骨。
一寸一寸,她摸得小心翼翼。
还好丶还好没有那些透骨的钉痕。
摸到右肩的时候,邬妄闷哼一声。
她吸了吸鼻子,也摸到了他肩上破开的洞口,顿时紧张起来。
“师兄!你受伤了?”
邬妄闷闷道,“没有。”
“你骗我!我都闻到了!”
甜杏不知哪里来的熊胆,摁住邬妄的另一侧肩膀,不由分说就要剥他的衣裳,“我看看!”
她的力气突然那样大,邬妄的衣裳竟也真的被她褪下半边,露出肩头那个模糊的血洞来。
甜杏扁了扁嘴,当即要哭,“师兄受伤了,为何不说?”
这个血洞,像极了当年的透骨钉,她压根看不得。
一看,就忍不住难过和愧疚。
“伤的是我,疼的也是我,”邬妄索性也不抵抗了,往後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你哭什麽?”
“以前有一次我受伤,师兄明明也哭过鼻子。现在为什麽要说我?”
他擡眸,“哪一次?”
甜杏又不说话了。
她拙劣地转移话题,“师兄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邬妄:“没有。”
“真的吗——”
甜杏撇撇嘴,表示不信,目光却忽地定在了他的锁骨处。
方才被那个血洞吸引了注意力,她险些没发现这道伤疤。
邬妄的衣袍只褪到了肩头,她的指尖拂过那道由右肩一路倾斜而下的狰狞伤疤,像是想起了什麽,“我知道了,是不是钟鼓那只臭妖?”
说着,她突然起了劲,上手要往下剥他的衣裳,“我看看!”
却被邬妄按住了手。
底下是冰凉的丝绸,然後是凹凸不平的起伏感。
甜杏感到新奇,还想往下摸,又一次被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