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父不许我们下山怎麽办?”
甜杏抱着徐清来的脖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徐清来觉得好笑,“那刚刚是谁一直闹着要下山?”
甜杏心虚地移开目光。
徐清来摸出一张隐身咒贴在身上,“有胆溜下山,就不要没胆受罚。”
听见这话,甜杏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颈窝,哼哼唧唧地撒娇,“师兄,我不想受罚……抄得我手都酸了……”
徐清来被痒得笑出了声,走路也变得歪歪扭扭。
突然,他不知踩中了什麽,身上贴着的隐身咒“咻”的一声漏了气,显出两人的身形来。
一身紫衣华服的少年从旁边走出来,抱着双臂,长枪背在背後,面色不虞,“江甜杏,你撒谎,每次都是我帮你抄的!”
甜杏哼了一声。
“你们要去哪儿?”少年板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江甜杏你又带着徐师兄不学好!”
“我哪有!”
“你怎麽没有!”
“李玉照你不讲义气!血口喷人!”
两人像是三岁小儿,你一句我一句,顿时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徐清来被他们嚷得脑袋疼,清了清嗓子,各打八十大板,“行了,都闭嘴。”
李玉照向来崇拜这位剑道天才,当即听话地住了嘴。
唯有甜杏虽是不情不愿地停战了,眼里仍在冒着火,抱着徐清来的脖子直哼哼。
他反手拍拍她的脑袋,“您大妖有大量,嗯?”
甜杏沉默了一会儿,故意大声道,“那好吧!我大妖有大量!”
李玉照顿时擡起头要瞪她,然觑了眼徐清来的脸色,又移开了目光,“你们要下山?我也要去!”
“你不准去!”甜杏两只腿左右交叉着盘住徐清来的腰,伸出手,“今日的古籍可认真研读完了?符画完了?长枪练完了?小心我同师父告状!”
李玉照双手叉腰,“你以为我是你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我早就做完了!”
然而甜杏并不服气,“你以为我是你麽?我有师父师娘和师兄,要那麽高的修为做什麽!”
“好了好了。”徐清来神色无奈,继续各打八十大板,“你们再吵下去,庙会都要结束了。”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冷哼一声,转过了头。
“师兄,我们走,不理他了!”
“徐师兄,我们走,不理她了!”
两人相视一眼,“哼!”
徐清来只觉头疼,他手上已抱了一个,只好擡起脚,轻轻踢了踢李玉照,“走吧走吧。”
耽搁了那麽一会儿,下山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花灯如蜿蜒的星河,一盏接一盏亮起来,霎时间将整条街映得如同白昼。
三人逆着人流,挨挨挤挤地向前蠕动,寸步难行,孩童们却如鱼得水,在大人腿缝间钻来钻去,手里举着糖葫芦,脸上沾着糖渣。
甜杏看得羡慕极了,“师兄,我想化原形,然後再变小。”
然後一头扎进人群,这样定能走得更快。
徐清来眉心一跳,“不准。”
“好吧。”甜杏只是随口一说,没真的放在心上,“那我也要糖葫芦,还要看花灯!”
这个倒是可以。
徐清来应了声,转过头,正要问问李玉照要什麽,忽地感应到了一股被掩饰得极好的妖气。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腰间的剑,集中精力去探寻妖气传来的方向。
倏地,他转过脸,神色带了歉意,“甜杏儿,有妖气,染了因果。”
甜杏已经懂了他的意思,自觉地张开手,不由分说地勒住李玉照的脖子,从徐清来的怀里转而趴到了他的背上。
她乖觉地眨眼,“师兄去吧。”
徐清来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後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灵活地朝前掠去。
甜杏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有些失落地垂下眼,顿时变得蔫蔫的,“李玉照,这里好多人,我们去河边等师兄吧。”
相识不过几个月,李玉照背她却已经很熟练了,将脖子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双手稳稳地托住她,闻言微微侧过头,“我们随意走动,徐师兄回来找不到我们了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