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阜山下,“断魂谷”的硝烟尚未散尽,日军溃兵的零星枪声仍回荡在山谷间,但胜利的余晖已迅被更浓重的战争阴云吞噬。李锦站在司令部巨大的沙盘前,吊着绷带的手臂隐隐作痛,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钉在沙盘上新出现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箭头标识上。捷报带来的短暂振奋,已被冰冷而残酷的现实驱散。
“总座,”参谋长陈瑜中将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红蓝铅笔在沙盘上快勾勒,“日军横山勇恼羞成怒,已从江北、江南紧急抽调重兵驰援!最新空中侦察及敌后情报汇总确认:”
“东线(咸宁-通山方向):”
“日军第师团(熊本师团)主力,配属独立战车第大队(九七式中战车约o辆)、独立野炮兵第联队(o榴弹炮门),正沿粤汉铁路线猛攻通山外围我新编第二军o师徐天鹰部阵地!其前锋第联队已突破外围警戒线,与我o师主力在鸡笼山-白沙铺一线展开激战!”
“日军第师团(原驻九江),配属独立工兵联队、独立射炮大队(反坦克炮门),正全力猛扑咸宁东南侧我新编第二军o师高镇远部樟树坪-石壁潭防线!该敌攻势极猛,o师伤亡惨重,正依托预设工事节节抗击!”
“西线(幕阜山主阵地):”
“日军第师团(名古屋师团,加强单位)主力,配属独立重炮兵第大队(o重榴弹炮门)、战车第联队(九七式中战车及九五式轻战车约o辆),在航空兵掩护下,分三路猛攻我第七军正面防线!其左路指向楚南河第七军第装甲师周胜部狮子口-青石坡阵地;中路直扑韩晓征第装甲师扼守的鹰嘴崖;右路则猛攻王强第机械化步兵师防守的狼牙坡!”
“日军第o师团一部(约一个旅团),配属独立山炮兵联队,正向我新编第一军o师赵鸿飞部扼守的幕阜山东南麓‘青松岭’侧翼迂回,企图切断我与通山方向联系!”
“此外,敌第军直属之野战重炮兵旅团(o榴弹炮门以上)已前移部署,其火力覆盖范围可及我整个幕阜山主阵地及咸宁前线!”
陈瑜每报出一个番号,沙盘上相应的红色箭头便加深一分,如同一张不断收紧、滴着血的巨网,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向李锦集团军核心阵地凶狠地压来。指挥部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参谋们屏息凝神,只有电台的滴答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李锦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盘边缘。日军这是倾巢而出,要毕其功于一役!他目光扫过代表各部阵地的蓝色标识:
咸宁方向(新二军沈德戎):o师徐天鹰在通山外围与熊本师团血战鸡笼山,o师罗振武在咸宁正面依托城防工事阻击师团一部,o师高镇远在樟树坪-石壁潭一线浴血,承受着师团主力的狂攻,伤亡巨大,阵地多处告急!
幕阜山主阵地(第七军楚南河):第装甲师周胜部在狮子口-青石坡与日军第师团左路装甲集群硬撼,豹式坦克虽威力巨大,但数量劣势渐显;第装甲师韩晓征在鹰嘴崖面对中路日军步坦炮协同的持续猛攻;第机械化步兵师王强在狼牙坡依托复杂地形死守,承受着巨大压力。
侧翼(新一军梁卫国):o师赵鸿飞在青松岭侧翼力阻日军第o师团迂回旅团,o师孙启明、o师郑云峰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填补战线缺口。
每一处蓝色标识下,都意味着钢铁与血肉的残酷绞杀,意味着每分每秒都在增加的伤亡数字。李锦深吸一口气,那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空气似乎能刺穿肺腑。“命令!”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沈德戎!新二军务必死守咸宁外围要点!o师徐天鹰,鸡笼山必须钉死!o师高镇远,石壁潭核心阵地绝不容有失!允许你动用师属谢尔曼营进行反冲击!告诉高镇远,他的烟幕弹不是用来看的!必要时,配合工化营,给我制造混乱!罗振武o师,加强咸宁城防,严防敌小股渗透!我让集团军直属火箭炮团(t管风琴)前移,支援你部!”
“二、梁卫国!新一军o师赵鸿飞部,青松岭侧翼必须守住!o师孙启明部,即刻前出至o师左翼‘卧牛岗’,构筑第二道防线!o师郑云峰部,加强火焰喷射器连,随时准备支援第七军狼牙坡方向!”
“三、楚南河、韩晓征!第七军,核心阵地寸土不让!周胜,你的豹子给我顶住!韩晓征,鹰嘴崖是枢纽,丢了它,我唯你是问!王强,狼牙坡地形复杂,把你的步兵炮和装甲车机动起来打!集团军直属重炮团(周振邦),全力支援第七军正面!机动部队马世荣的灰狗骑兵团,前出至第七军侧翼,担任战场救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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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徐文博!‘锁匠’系统功率全开!干扰重心转向日军新投入师团的指挥协调频段!特别是第师团和第师团!我要让他们变成聋子和哑巴!”
“五、林风眠(政治部)、王大山(特战大队)!后方不稳,前功尽弃!给我把那些老鼠挖出来!手段不限,我要结果!”李锦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负责政治保卫和敌后清剿的林风眠与王大山。
“六、野战医院王明!血浆!药品!绷带!有多少要多少!命令所有师属医疗队,优先抢救窒息伤员!快!”最后这道命令,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和隐忧。
命令化作电波,飞向前线各烽火连天的阵地。一场规模空前、注定惨烈至极的防御战,在幕阜山周围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全面爆。
通山外围,鸡笼山主峰阵地。
硝烟几乎遮蔽了天空,焦黑的泥土被反复翻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浓重的血腥。o师师长徐天鹰少将,军服破烂不堪,脸上被硝烟熏得黢黑,左耳缠着渗血的纱布,正嘶哑着嗓子在战壕里来回奔走:“重机枪!三连的重机枪给老子顶到棱线上去!鬼子又上来了!”
“师座!鬼子坦克!九五式!三辆!从东坡绕上来了!”观察哨的嘶喊带着绝望。
徐天鹰猛地扑到战壕边缘,举起望远镜。果然,三辆涂着黄绿色迷彩的日军九五式轻战车,正利用山脊棱线的死角,笨拙却顽强地向上攀爬,履带卷起碎石泥土,车体机枪喷射着火舌,压制着守军的火力点。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土黄色身影。
“谢尔曼营!呼叫谢尔曼营!坐标:鸡笼山东坡反斜面,距离oo,给我敲掉那三个铁王八!”徐天鹰对着步话机狂吼。
很快,沉闷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从阵地后方传来。几辆体型庞大、涂着橄榄绿的谢尔曼坦克冲上预设射阵地。主炮缓缓转动,瞄准。
“轰!轰!轰!”三声几乎连成一片的巨响!穿甲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扑向目标!一辆九五式轻战车脆弱的侧面装甲瞬间被撕裂,爆成一团火球!另一辆被炸断了履带,在原地疯狂打转!第三辆惊慌失措地试图倒车,又被一高爆弹砸在车体上,彻底瘫痪!
“打得好!”阵地上一片欢呼!o师的步兵趁机跃出战壕,用手榴弹和冲锋枪猛烈打击失去坦克掩护的日军步兵,将这一波进攻硬生生打了下去。徐天鹰松了口气,刚想喝口水,另一个方向又传来更猛烈的炮击声和更密集的喊杀声。熊本师团的进攻,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幕阜山西线,狼牙坡。
这里地形如其名,怪石嶙峋,沟壑纵横,密林丛生。第机械化步兵师师长王强少将,正蹲在一处由巨大岩石构成的天然掩体后。他的sdkfz半履带指挥车隐蔽在侧后的树林里。外面,炮声隆隆,日军的山炮和迫击炮弹不断砸落在阵地上,掀起阵阵泥土和碎石雨。枪声如同爆豆般在四周响起,时近时远。
“报告师长!三营七连阵地被鬼子一个小队渗透!正在白刃战!”
“命令二营派一个排从侧翼包抄!把狗日的挤出去!告诉七连长,用火焰喷射器!烧!”王强头也不抬,眼睛紧盯着摊在膝盖上的地图。
“报告!左翼‘鹰喙’高地现日军一个中队,正试图绕行!有掷弹筒!”
“让配属给我们的那两门步兵炮转移!给我轰那个高地!装甲车连,派两辆,带一个加强班,从‘獠牙’沟插过去,抄他后路!快!”王强的指挥简洁而高效,充分利用着机械化部队的机动性和复杂地形的优势。德军装备的eig步兵炮虽然口径不大,但轻便灵活,在复杂地形中转移迅,此刻成了压制日军步兵集群和支援火力的利器。搭载着g机枪的sdkfz装甲车,则如同灵活的猎豹,在沟壑和密林间穿梭,将增援的步兵和火力精准地投送到关键节点。
日军的进攻虽然凶猛,但在王强依托地形的弹性防御和机械化部队的快反应下,如同撞上了一团包裹着钢针的棉花,进展缓慢,伤亡惨重。但王强知道,这只是开始,日军第师团右路的主攻力量,尚未完全展开。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集团军司令部后方,后勤兵站区域。
气氛同样紧张。巨大的帐篷仓库群周围,戒备森严。然而,一种无形的恐慌却在蔓延。后勤兵站司令张维扬少将(已被李锦策反),脸色铁青地站在一座被烧毁的粮秣仓库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粮食气味和汽油味。
“查清楚了?”张维扬的声音冰冷。
“是…是纵火。”一名负责仓库保卫的少校声音颤抖,“有人用汽油泼洒在粮垛上…还…还现了这个。”他递上一个金属小圆筒,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樱花标记——日军特高课特务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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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张维扬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桩上。这已经是三天内第三起破坏事件了!之前是军械库部分弹药受潮失效(后被查出是有人故意破坏通风设备),接着是通往第七军的一条主要补给公路桥梁被炸毁(工兵在现场现了未引爆的诡雷和特制炸药残留)。现在,又是粮仓!
“报告!”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野战医院王明院长急电!存放在三号移动冷库的血浆…部分批次出现异常浑浊!怀疑…被污染!已紧急封存,但库存告急!”
张维扬眼前一黑!血浆!这比粮食弹药被毁更致命!前线的重伤员,尤其是那些毒气受害者,急需输血救命!他猛地看向旁边一直沉默跟随、眼神锐利的特战大队副大队长周卫国:“周副队长!老鼠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王大山大队长在敌后拔钉子,家里这窝,该清了!”
周卫国脸上那道伤疤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点点头,声音低沉:“‘灰鸽’(日军潜伏破坏小组代号)…终于露尾巴了。张司令,把兵站所有可疑人员的名单,尤其是最近三天有异常行踪、接触过被破坏目标的,给我!还有,立刻对所有储存关键物资的仓库、冷库,实行双岗双哨,口令一小时一换!进出人员,包括军官,一律搜身检查!执行战时最严管控!”
“好!”张维扬立刻下令。一场无声的后方肃清战,在浓重的夜色和物资焦糊味中,悄然展开。周卫国带来的特战队员,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开始对庞大的后勤区域进行地毯式筛查。
幕阜山主阵地,鹰嘴崖。
这里是第七军防线西段的核心枢纽,扼守着通往幕阜山腹地的要道。韩晓征中将亲自坐镇于此。他的第装甲师,承受着日军第师团中路主力的狂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