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就贴在李赫延背后,听到了,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腰窝。
李赫延纹丝不动,心想,这小子窝里横啊。
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提拉客气道:“谢谢,小朋友送的。我不太讲究那些开业仪式,觉得太繁琐,恰好桑雅克已经是老牌拳馆了,也不想让大家觉得到换了外国老板会有多大变化,干脆把仪式改成踢馆比赛。金象现在是泰国最知名的俱乐部之一了,你愿意来捧场,我特别高兴,我在泰国初来乍到,朋友不多,第一场比赛还是你带着我去看的,托你的福,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收购一家俱乐部。”
说到朋友两个字眼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小溪在身后猛戳他后背,但是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
提拉大笑:“原来是这样,那我真的太荣幸了,本来各大俱乐部之间就需要多多交流,了解其他选手的实力,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或许以后还需要你赞助比赛呢。”
说话间,他看似不经意地往左边跨了一步,视线落在了小溪身上,微笑道:“小溪,你今天跟着李老板一起来了吗?我还记得进金象的时候才十六岁,一晃眼都过去两年了,还以为你会一直在金象打拳,真是变化无常,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小溪偏过头,不想和他说话,刚才热络的气氛瞬间尴尬了几秒钟。
此时,周围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众人一抬头,发现擂台上的比赛已经分出了胜负,阿赞飞身一记膝击击倒了对方,年轻的拳手面露痛苦,捂着腹部倒在擂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惨白着脸爬起来,佝偻着身体被人搀扶下去了。
金象的经理递上毛巾,阿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目光忽然转向小溪,走到擂台边缘,阴沉的脸上挂上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指了指他,道:“小溪,老熟人了,以前是我们金象的小拳手,可是难得的好苗子,可惜……”
小溪一对上他的目光,寒毛都立了起来。两个人关系很一般,不,何止一般,简直可以说恶劣,突然被当众这么夸,哪里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只听得他话锋一转,道:“今天这么热闹,小溪,不如和我上台叙叙旧,活动活动筋骨?”
三台摄像机齐刷刷将镜头对准小溪,他在众人好奇而又期盼的目光中,呼吸越来越重,只觉得自己要被溺死了。
他不想上台,阿赞肯定会借机报复他,可是骑虎难下。
阿赞说的泰文,李赫延听不懂,且不知道其中恩怨,微微侧首,悄声问:“怎么,不想上去?”
小溪吸了口气,小声说:“不想。”
李赫延笑道:“多大点事。”
他今天穿得休闲,宽松T恤运动裤还有球鞋,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只是脱掉了手上的戒指,扔到小溪怀里,活动着筋骨,拍拍提拉的肩,歪头露出一个笑:“你身边的这位身手不错,看得我也手痒,多好的机会,让这小孩上台太浪费了,不如让我来试试拳脚?”
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小溪震惊。
众人哗然,就连提拉不动声色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裂痕。
李赫延推开面前的人,抓住护栏,向上一跃,轻轻松松翻身上台,钻进擂台,站起来调笑道:“怎么了,有什么好诧异的,我当年也是战绩可查的准职业选手,难得有个机会在你们面前露一手,得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阿赞凶悍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迷茫。
一个对中文一知半解,另一个完全不懂泰文,好在翻译及时爬上了台。
阿赞的脸色一瞬间很难看,但看到场下老板的眼神,很快恢复。
不论李赫延实力如何,以他的身份,一旦上场,性质就变了。他不是拳手,是俱乐部的老板,李家摆在明面上的继承人,论资排辈,哪怕是他的主子提拉都够不上,得让威拉旺家正儿八经的大太子萨拉特出面才勉强平起平坐。
这场比赛,比的不是技术,而是人情。
李赫延戴上了护具,在场上简单热身,舒展四肢,展示极其优越的身高臂展,转过头,对阿赞道:“我以前是练综合格斗的,对泰拳规则一知半解,我们这场就当切磋。”
“哔——”
裁判吹响了比赛的哨音。
阿赞摆出迎战姿势,左右滑步跳,却迟疑着不敢出手。没有别的原因,李赫延太高太壮了,擂台上还从未出现过身高超过一米九的泰拳拳手。
二分之一圈僵持之后,他再也扛不住压力,骤然出手,右手挥出一记刺拳。李赫延身材高大,身手却意料之外地灵活,反应极快地侧身躲过,右腿后一步站稳,脚踝微微一转,身体瞬间扭了过来,马上回以一记重拳,打得阿赞不住后退,堪堪稳住身体。
小溪被这精彩的反击吸引住了目光,垫着脚尖,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比赛。
李赫延往台下扫了一眼,看见他,更得瑟了,朝阿赞招招手:“再来。”
阿赞沉下目光,虚晃一拳,李赫延轻松躲过,却没想到对方下一秒飞身跃起,抬腿高扫,他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格挡,被啪得一声,击中小臂,泰拳扫腿的威力果然厉害,震得他胳膊发麻,身体后倾。
低头一看,小臂上赤红一片,渗出了丝丝点点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