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了解他。
她为什么要这么了解他……
以至于居然能看出其中隐约存在的忍耐跟防备。
好在周颂年不是个喜欢让别人尴尬的人,长指在桌上轻敲,声线放缓:
“你坐下吧,别站着了。”
李建洲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轮转,而后起身扯出一张椅子,对着宋墨挽笑道:
“傻站着做什么?小公主没人帮忙拉凳子就不会坐吗?”
宋墨挽只好笑着落座,距离离李建洲更近,离周颂年更远。
他更防备她了。
周颂年眉心微蹙,透着淡淡疲倦:“谁对着你胡说八道了,我太太性格很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是觉得她是洪水猛兽。”
宋墨挽没说话,她自顾自找了个干净杯子,往里面倒红酒,倒到接近满溢。
李建洲顺手把那杯挪到自己面前,被瞪了也没管,笑着说:
“对,颂年太太公认的温柔听话,年纪还小,是十八还是十九来着?放哪里都不安心,只能在身边带着……颂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吓死了,知道不能提她,我自饮一杯,赔罪好吧。”
那杯满溢的红酒最终被李建洲一饮而尽。
周颂年也顺手把宋墨挽手边的红酒瓶拿走了:“我陪你一杯。”
他倒了半杯,酒瓶就空了,有些可惜:“现在看来只能陪半杯了。”
宋墨挽佯装生气:“你们喝光了,我喝什么?”
李建洲说:“你开车送人。”
周颂年笑着说:“司机送吧,她驾照多久没用了,英国开车靠左,别把我们撞死。”
“呸呸呸!”
李建洲挺迷信:“你别咒我,大吉大利,大吉利是,墨挽你跟我一起呸他,霉运都给他一个人。”
宋墨挽朝他伸出手:“都说大吉利是了,利是什么时候给?”
李建洲随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给你,不用找了,破财免灾。”
他又看向周颂年。
宋墨挽终于能光明正大顺着别人的视线去看他。
周颂年依旧含笑,很可恶:“我不迷信。”
他不给。
宋墨挽收回手,她捧着李建洲给的卡:“我财了,小赚一笔。”
没关系,她不在乎。
宋墨挽不在乎地说:“我一直以为你婚姻幸福美满。”
“我的婚姻一直很幸福美满。”
周颂年说:“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宋墨挽觉得要不是他顶着伤痕,要不是她跟江月谈过话,要不是她查出江月早就出轨过一次,要不是她在监控看到江月跟魏语迟假戏真做在门口接吻……
或许她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宋墨挽有句话在心里憋着。
‘颂年哥你这话说得,真有点像被长期家暴的娇妻,看着就让人想尊重祝福锁死,’
但宋墨挽不希望他们锁死,所以她憋着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