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千澈!
尉迟千澈!
尉迟千澈!
尉,迟,千,澈!
。
尉!迟!千!澈!
尝试第不知多少次之后,蚊子哼哼似的声调终于比闷雷扯破夜空更要震耳。
站在屋内,只露出拿剑的手一顿,一坠。
闻玄知听到闻玳玳的哭喊,比看到方才鲜血淋漓景象更骇然的望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局促慌张,
抬手怒喊制止近前:爹爹无事,赶紧滚回去睡觉。
亲爹的命都快没了,她睡的着吗?
硬是吊着一口气撑起身子,脸憋的通红,拼命给父亲打手势:快逃,跑!跑!
生死攸关,父亲竟还异想天开指望尉迟千澈心慈手软。
他可是个妇孺孩童都会杀的恶魔!
那剑上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女子。
等等!
凭什么认为是女子的血,而非父亲?
难道仅是因为上一世大限并非今日?
听父亲中气十足,不似受伤。
她记得尉迟千澈烧的连喝水都困难,现下又猛然爆力气伤人性命,此时此刻稳稳站着拿剑继续伤父亲?
回光返照?
莫非女扮男装的女子是尉迟千澈的仇家并非帮手?
女子要杀尉迟千澈,被父亲看到不该看的,打算灭父亲口?
不过,看拿剑的高度,并非方才娇巧身量。
电石火花间。
闻玳玳仔细辨认,混乱不堪,持剑的人是谁?又是谁的血?短短的时辰,屋内到底生了什么?
破晓前的秋风格外勤勉,潇潇飒飒卷着强大的气流,吹翻万物。
恰在此时,一道掩盖在说不清什么沉重颜色粗布袖子之下,白色麻衣贴着门檐边翻飞出来,在即将明亮的光中,格外刺目又显眼。
不是尉迟千澈!
更不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闻玳玳在万绪千头中找出最理智的决断。
尉迟千澈酷喜玄色,自记忆起哪怕里衣都没出现过其他颜色。
方才情急,此刻辨认唯一暴露在外的手,筋骨蜿蜒粗粝。
是男子!
闻玳玳心脏狂跳,到底是谁?
在万丈深渊的绝境中挣扎,周遭的一切令人窒息,差点濒死前那声竭力释放的呐喊,看似耗尽闻玳玳的全身力气,却在尽数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刹那,她恍若获得了新生,心境逐渐平复。挣脱了那束缚着她的无尽枷锁。
腿脚,源源不断的注满了力气。
她强迫自己连滚带爬的向前冲,迫切要看看除了尉迟千澈,擅伤擅闯的贼人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唰!
是比闻玳玳反应更快收剑的声音,眨眼退回至屋中。
提着一口气,跌跌撞撞摔到了父亲怀中,来不及深究的眼睛被蒙上一只满是茧子的大手,堪堪只抓到跳窗而去的矫健影子。
视线受阻,闻玳玳被死死扣住,耳边一遍又一遍传来安抚的话:无事,闻丫头放心,爹爹无事。
什么都不听不见了。
闻玳玳豁出去的挣脱,为求答案迸出惊人力量。
闻玄知不明所以,被毫无防备撞翻在地,全当小孩子家没见过这种激进的场面,可屋中有更不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