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想太多。
身边多个了解尉迟千澈,又令尉迟千澈不好为难的人,石九笙的到来,于闻玳玳而言,绝对算得上如有神助。
然则,说回来,石九笙身为龙池卫,怎么就跟尉迟千澈要不回来的钱扯上关系了呢?
应当服从命令才是。
许是见闻玳玳瞧着自己半天不说话,石九笙提议:先去前面河边,把簪子冲干净给我看看吧!
确认了闻玳玳的身份,石九笙不能拒绝。
玳花簪借水流被闻玳玳一边捏着冲洗,一边想如何加两人的亲密关系。
石九笙等了好一会儿,见闻玳玳笨手笨脚的呆样,若不是冲着尉迟千澈,她压根儿不会理睬,更不会上了魔怔似的等闻玳玳在岸边洗屎。
莫名其妙的,升上一股怜悯欲,打算帮她冲洗。
结果一时忘了岸边湿滑,拿过玳花簪的同时,整个人前倾,栽进河中。
闻玳玳懵了。
短暂停顿后,赶紧用手去抓,结果显而易见,抓了个空。
多亏平日尉迟千澈不会放过任何能折磨她的技能,凫水,一口气下潜个十多米问题不大。
二话不说,第一次救人,她鞋都忘记脱了慌乱跳入河中。
有惊无险
两人湿漉漉爬上岸。
没被淹死,差点被勒死的石九笙坐在岸边狂吐水。
闻玳玳一手紧紧抓住簪子,一边用另只手拼命垂胸口,试图让突突乱跳的心恢复平静。
石九笙咳了好几声,终于缓过息,忽而现闻玳玳面色不对劲:你怎么了?冷不防想起闻家女儿天生心疾,也正是这样,成了整个龙池卫第二个谁也不敢惹的人,尉迟千澈更是把宝贝徒弟看的比眼珠子还紧。
要糟,她闯大祸了,绝对不能牵连父亲,顾不得自己有多头晕脑胀,去搀闻玳玳:我带你去找郎中。
闻玳玳摆手摇头:一会儿就好。
真的?石九笙蹲下身观察,半信半疑。
你放心。闻玳玳血色已慢慢回返:我经常凫水,方才那点深度,不算什么。
石九笙看她已经喘的不那么厉害,说话气息如常,才又精疲力竭的一屁股坐回地上,真是吓死了。
相视。
再相视。
两个姑娘家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
明明黑夜来临,闻玳玳双眼一眯,笑的跟阳光一样,耀的让人挪不开眼。
石九笙紧抿的嘴角,也难得的略略连勾了几下。
歇够了,石九笙带着闻玳玳就近回自己家去换湿透的衣服,不知所踪的鞋子。
而此时,苏青已不知所踪。
石九笙虽是女子,但更喜男子的利落打扮,虽是龙池卫,可能山下不受限制,无需穿那丧服,但都以沉色为主,总之完全不像个刚及笄姑娘应有的模样。
闻玳玳全部心思都在报仇上,对装扮容貌的东西,压根儿没什么兴趣,也不会挑。
两人身量有些落差,闻玳玳纤瘦,脚更是小巧玲珑,换上石九笙的衣服鞋子,丝毫没有嫌弃挑剔的意思,换上男装也没什么应有的飒爽英气,温润如玉,浑身上下的只凝练了四个字:憨状可掬,着实让人喜欢的紧。
或许这就是眼缘。
石九笙原以为尉迟千澈的徒弟,会是个被宠坏嚣张跋扈的姑娘,没想到柔柔弱弱不骄不躁的外表下,还难能可贵有颗璞玉浑金的心。
今日,不管缘由,两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石九笙一拱手,直讳道:从今往后你我就算是朋友了。
屎友吗?闻玳玳逗她。
石九笙仿佛没有知觉的脸上看起来较为放松,默认了奇葩屎友的提议:往后但凡有能弄得上九笙的地方,蛋蛋尽管说。
巧了,怀揣目的而来的闻玳玳刚要开口。
剧烈的咳嗽声伴随手杖声传来,轻喊:是笙笙回来了?
爹爹。石九笙忙去扶。
闻玳玳打量看起来病入膏肓,却仍腰背笔直的精神男人。
来者正是铁匠石烛。瞧两人的衣着,又闻玳玳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这位?
石九笙把两人方才生的事简单与石烛说了下。
村中闻家有很多,不知家父是?
闻玳玳如实回答:家父闻玄知。
闻老?比起闻玳玳尴尬的不能在尴尬,石烛是惊骇不能再惊骇:你是主上的徒弟,闻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