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月陶确实是指着那位小郎君,他也承认了!”
“闭嘴,赶紧把老三家的送回房里。她糊涂了,糊涂了,说得话做不得真的!”
吓得沈知远到处解释。乌骨银避开了哥哥乌骨金的眼神,着实心虚,虽然只是玩笑话,当时他确实没有否认。
就在这混乱不堪、所有人都被“夫郎”二字炸得外焦里嫩、表情精彩纷呈之际,厅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穿着湿透了大蓑衣、髻微乱、满脚泥泞的沈月陶,正和李远一起,费力地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站在门口,显然刚回到老宅。
恰好将厅内这诡异的一幕尽收眼底。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震惊的、愤怒的、探究的、惶恐的,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手上的箱子一抖,差点就砸到了李远的脚。刚好的低头、痛苦,掩盖了他震惊的表情。
“父亲?林散骑?赵卫率?”
沈月陶抬起头,惊讶且茫然。预感到会来人,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多,出乎意料。
站定不动的脚下,水渗出一团,晕染了青砖。
不等其他人反应,林霁尘率先一步迎了上去,极为自然地掏出一方干净的素白手帕,递到沈月陶面前,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先擦擦脸,快去将湿衣服换下,莫要着了凉。”
这熟稔的语气和体贴的动作,不仅让沈月陶本人微微一愣,也让在场其他人神色各异。
“多谢林散骑。”
乌骨金的目光在林霁尘和沈月陶之间扫过,绿眸深沉;赵霖则暗暗记下这一幕。
林霁尘仿佛并未察觉众人的视线,又掏出一张手帕递给正艰难抱着箱子的李远:“擦擦。”
李远受宠若惊,连忙放下箱子,恭敬接过,连声道谢。
待沈月陶换了一身干爽衣裙回到厅堂,面对的就是几方人马或明或暗的审视与询问。
来了!
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娓娓道来:原是去较远的二马村和水碧村处理那些不安分的赁户,岂料秋日多雨,道路泥泞不堪,她从全都带来的那辆马车虽好,却过于沉重,频频陷入泥沼,实在不便,无奈之下只得在当地低价处置了。
从水碧村返回时又赶上连日暴雨,只得换了更适应路况的牛车,这才耽搁了两日行程。
沈月陶所说的都是真的,除了模糊了一下主角。全都那辆马车卖掉的时候,她其实就在城外,马车里是其他人。其余部分,基本都是真的。
听闻女儿如此尽心尽力,为了田庄事务吃了那么多苦,沈知远要是再说责怪之言,属实不像父亲样。
至于那位“杰西”大师,沈月陶的解释更是滴水不漏:不过是回许州路上偶然遇到的西域招魂师,见他有些本事,便想着请来为三婶祈福,至于他的真实身份,自己全然不知。
乌骨银此番遭遇山寇,纯属意外,她也是回到宅中才知晓。
这番说辞,与她之前对老宅众人的说法一致,本就是提前与乌骨银统一过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