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佳笑着说他的确更偏爱那种书籍,但说到底也只是偏爱,而为了能够凸显出偏爱这一特征自然就需要更多种类的书籍。
说到这里,这个俄罗斯人还眨了眨眼不无促狭:“说到底,我的偏爱当然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当真偏爱就能代表一切,那么我又怎会和您一同走在横滨的街头,目的地甚至还是被称为【家】的地方呢。”
星野佑:……
这人是不是又不动神色的逗弄了他一把。
说起来,他对费佳的作为其实也很惊讶,看起来是个普通且平凡的信徒,却对东正教对同性恋的鄙夷也嗤之以鼻——要知道在他们的关系之中,更加主动的人可是这个一眼教徒的俄罗斯人。
但这样的让人意外的一面,却让星野佑觉得……更迷人了。
金的男人笑出了声,这多有意思。
恋爱本身就是要和喜欢的人、有趣的人谈嘛,像费奥多尔这样他喜欢又觉得十分有趣的人这么多年也只见着这么一个,他的偏爱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伸手牵住费佳空着的那只手,两个人十指紧扣,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回了居所,今天似乎也是完美的一天,被星野佑特地躲过的红衣少女则是出现在乐曲中的小小杂音,无人在意。
但真的无人在意么?
泉镜花,隶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少女杀手,异能力为人型持刀的杀戮型异能,以独特性而言无功无过,以杀伤性来说尚且可观——这一点,她那仅有六个月的加入时间,记录在案的却已有三十五条人命便是最好的佐证。
比起在一旁表面挑拣着今天拍摄的相片,实际上却是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港口黑手党已知人员情报的星野佑,一旁靠坐在沙上阅读今日纸媒的费佳就越显得人畜无害了。
“这可真是不得了呢。”
费佳如是感叹道,星野佑仰起头眨了眨眼,窜到这人身边坐下探头询问:“怎么了?什么什么不得了?”
费佳习以为常的将报纸分出去一半:“民间侦探社私自插手案件造成的惨案……真是的,有种让人不知道怎么说的既视感哦。”
民间侦探社?星野佑皱了皱眉,目光掠过油墨打印出来的两道身影,心中稀奇。
“说不定是遭人算计了呢?”
星野佑随口为白虎所在的侦探社辩白了一句:“而且,在这样惨案的现场竟然还有影像可以流出本身就很稀奇吧。”
话一落地,费佳便轻轻笑了笑,紫红色的眼眸闪过洞悉的眸光:“但大部分人并不会这样去想,报道所呈现出的事实即无能的侦探导致的爆炸——说到底,这样明晃晃写出来的报道,摆明了就是要读者这样去想呢,像佑君这样去思索缘由的人在横滨大概少之又少吧?”
“所以我一直对记者报社之类的职业怀有莫大的尊敬之心,新闻学魅力时刻什么的——”
有点尖刻的挖苦充其量只能算是二人聊天的添头,关于头版头条的讨论也只是他们平静恋爱生活的小小一段,直到被警方人员敲开房门声称要进行紧急疏散,星野佑才恍然想起在不暴露异能力而得到的平静生活的前提是,作为普通人的无力与脆弱。
或许普通人本来就无力去辨别权威媒体上的报道是否合理,危险似乎与他们离得很近又像是远在天边,想的太多太少都是过错。
星野佑挑了挑眉,叹着气回头看向坐在餐桌边的恋人:“看来我们得避难了,亲爱的。”
回应他的,是恋人同样无奈的神色。
横滨,真是多灾又多难啊。
*
根据疏散人员简单的情况说明,有人将炸弹安置在了港口边,如果只是单纯的炸弹自然还不至于威胁到安生居住半个富人区的两人,偏偏港口后就是偌大的一片工业区,真炸了小半个横滨都得祭天。
星野佑费奥多尔:……
事情怎么就走到这份上的呢。
跟随人潮一同避难的俄罗斯人拽着恋人下了车,一面随心所欲的道:“看来今天是不能回家了,佑君要不要和我说说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然而这件事内幕不了一点,给星野佑几分薄面的是异能特务科,和军警那边可搭不上边,但如果仅仅就是一点小小的情报,黑市上都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费佳知道的就等于我我知道的,所以现在我一无所知。”
星野佑一边走一边嚷嚷:“说到底这些罪犯为什么就抓着我们普通民众动刀子呢?因为这法子最行之有效么?”
“无底线者总是比有坚持的人更加肆无忌惮,这是世间的常态,米沙。”
相比起星野佑的吐槽,费奥多尔看起来来就更多了点笑意——在这个情况还能笑出来只能说这位敢在横滨开巡演的恋人君的确很有胆识——“几年前这片土地上出现过名为【苍之王】的极端理想主义者,而据我所知,给那个侦探社寄出委托的委托人,自称【苍之信徒】。”
星野佑:?
星野佑:“你从哪儿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