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佑不语,他也不知道他们还是不是朋友。
阿加莎晃了晃酒杯:“我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有谁是需要我去说圣诞快乐的,对方也一定已经对我说过了。”
她并不能很能理解学生的惆怅。
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星野佑笑笑说好吧,他不意外。
似乎是觉得无疾而终的话题有点尴尬,他回过头望见了热闹舞厅落在地上的光斑,他眨眨眼,问可以自己点歌吗?
“当然可以。”阿加莎摊了摊手:“直接说出你想听的就好了。”
星野佑蹙眉,说不知道曲子的名字。
阿加莎:……
好吧,也不是很意外。
“那你还记得旋律吗?”
阿加莎在闲暇时对这个学生总是充满了耐心:“你可以哼一哼。”
星野佑眼睛一亮,他当然还记得,于是巡着记忆中那日窗下费奥多尔演奏的旋律,磕磕绊绊的哼了一段。
哼完了,期待的目光便聚焦在了阿加莎的脸上——老师的脸色有点古怪,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曲目名字,而是开口询问。
“这曲子,是你那个音乐家朋友演奏给你听的?”
星野佑不明所以,但点头。
阿加莎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品味不错,曲子叫《爱的礼赞》,你可以去点歌了。”
星野佑没有起疑,兴致勃勃的去找乐队的人商议了,阿加莎也不意外,这孩子从小就对这些事情格外迟钝。
《爱的礼赞》,是作曲家写给自己未婚妻的曲子,从旋律和风格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求爱之歌。
那位音乐家……
阿加莎抿了一口葡萄酒,星野佑明显是还没有开窍的样子,但看他的样子……
近卫骑士长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星野佑像人一点好还是不像人一点好了。
过完了伦敦的圣诞节,星野佑还可以回圣彼得堡过俄罗斯的圣诞节。
今年他和阿加莎达成了微妙的共识,或许也是因为在尘埃落定的现在,他们也不需要因为他异能的使用而产生争执。
阿加莎也出声询问过要不要待到开学再走,星野佑想了想,笑着拒绝了。
她无法拒绝星野佑给出的理由,他的未来必然是要为大英帝国效犬马之劳,可以待在伦敦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圣彼得堡就没有可以找来开圣诞聚会的朋友了,星野佑夜晚回到冷清的住所,意外的在信箱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很难说是不是怀有期待,他将那些信封和杂志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包裹包装的很严实,他拆开来没有看见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物件,只有一份磁带。
不知道是谁寄来的物件当然是有着风险的,在钟塔侍从长大的星野佑更是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无端的就肯定,这是费奥多尔寄来的圣诞礼物。
就像那盖在单子上的日期,于十二月二十四日送达。
租住的住所有着播音机是为万幸,将崭新的磁带放进等待运转,先是一串漫长的忙音,就像每一次拨通电话时的平淡。
突然的,一缕轻快的乐声出现,熟悉的音乐再次流淌在屋中,星野佑已经知道了这曲子的名字,它叫做《爱的礼赞》。
爱的礼赞……
如果能够早点收到这盘磁带,或许可以和钟塔侍从请来的演奏家同步奏响乐声,但即便来晚了一步,这也是棒极了的圣诞礼物。
星野佑唯一疑惑的,是费佳为什么会选择这歌,而不是《胡桃夹子》。
费佳无疑是一个注重仪式的人,就像在木屋中响起的胡桃夹子是那样的切合圣诞,而这歌……星野佑总会想起那天下午。
有阳光,有微风,有鲜花,还有好心情和费佳。
恰巧乐声将将歇息,磁带的运转却没有停止,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星野佑怔愣了片刻。
“我猜,您一定疑惑为什么是这曲目,而不是《胡桃夹子》。”
那道声音似乎很有些无奈,却是熟悉的纵容味道:“亲爱的米沙,因为圣诞快乐我已经说过了,我想说的,是其他的事情,其实我很早很早就在告诉你,只是你总是这样迟钝。”
“《sa1utd’amour》——是这曲目的名字,作曲家将它献给了自己的未婚妻,表达了自己炽热的心意……是情书,这是我给您的一封情书,您收到了么?”
收到了。
星野佑下意识的想着,他几乎还没有完全的理解过来费奥多尔言语的意思,只是在心中这样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