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伦敦天气不错,抬头可以望见白云后的蓝天。
南安普顿却阴云密布,随时一副要下起绵绵细雨呃模样。
市内某处高楼公寓的落地窗前,某人正在因为举报了作弊者而狠狠出了一口气中。
“西格玛君。”
费奥多尔推开了门,看着西格玛局促的站定在桌前:“两个小时后就要去伦敦,您准备好了吗?”
其实没有必要进行这样的无用问候,但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缘由,今天的费奥多尔先生显得格外温和一些。
但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就是反常了,西格玛更是略显惊恐:“准备好了。”
异色头的男人咽下一口唾沫,他现在面对费奥多尔有一种生理意义上的畏惧——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对着一具慢慢腐化的尸体态度如初。
从这个角度看来,费奥多尔简直比他曾经见过的很多恐怖分子都更加可怕。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目光定点从西格玛的表情挪到了他面前桌上的那台电脑,挑眉:“西格玛君,您在玩什么游戏么?”
西格玛不敢耽搁或者隐藏,将笔记本电脑转了个向说:“是国际象棋,刚刚匹配到的对手开挂作弊,我刚刚举报了,对面账号被封了。”
费奥多尔也不算意外——西格玛的性格在某种意义上非常较真,尽管一出生就是在完全非法的环境下被迫长大,其本性中却还是对规则和秩序有着堪称本能的向往。
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目光却忽然定在了那个已经被红色框住作为警告的头像。
费奥多尔顿了顿,从门边走近:“那个对手,他怎么作弊的?”
已经灰掉的头像内容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台相机,虽然这样说似乎有点过度揣测,但那台的型号恰恰是他和星野佑曾在马德里挑到的那一台同款。
是如今早已被淘汰的型号,星野佑曾宣称将其会送进博物馆为其颐养天年。
或许的确是现实冲击和期待让费奥多尔现在很难客观做出与星野佑相关的判断,但他现在的确是有点任性的想法。
国际象棋吗?或许是曾经因为在那位斯特拉福的宅邸下过的缘故,他们在一起聚少离多时,星野佑也曾多次向他起挑战,然后惨败并生闷气,再把自己哄好。
客观来说,这位恋人绝对不是一位好的国际象棋同好——甚至,他对赢过自己的兴趣大于这个游戏本身。
他倒是乐于用这个来看星野佑抓耳挠腮的模样,但他的米沙在大部分情况下情绪变化都极为贴近正常人类,因此连败挫折感很有可能会导致其ptsd而不再挑战……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他写过一个简易的小程序,可参考《游o人生》中主角对敌方棋子所做的事情,简称染色。
灵感就源于星野佑拉着他追过的番剧,不得不说那部的主角的思维在跳脱常理方面很有趣味性。
扯远了——或许是触景生情,或许是私心作祟,又或者是某种直觉,总之,费奥多尔有点好奇这位甚至在国际象棋开挂的人。
西格玛有些费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陈述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前面我们还好好的,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我的棋子就开始一轮一轮的变色了。”
费奥多尔:“……变色?”
西格玛:“或许也可以说是策反?变色说起来比较直观。”
费奥多尔的内心有了某种预想,这个预想让他的心脏砰砰的加跳动,或许这也是漫长生命中可以佐证他还活着的证据,至少未曾麻木。
头像——是熟悉的相机内存,虽然清晰度令人指,但整体外形极为接近。
昵称——没有意义的脸滚键盘,如果是他用来打时间的话的确不会费劲心力去取一个新的昵称。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对话内容,对话量其实不多,但这个诡辩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联想。
费奥多尔不想怀疑自己是产生了某种幻觉,虽然之前已经预设过对方还活着的事实,但现在,显然还是略显突然。
他拿起电脑到另一边会客区坐下,俨然一副暂时不准备出的样子,西格玛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还该坐下还是怎么。
费奥多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微微回头:“您可以在旁边的书架上选一本书来消磨时间。”
意思就是暂时不打算出了。
西格玛眨眨眼,顺从的在一边的椅子坐下,明智的没有多问。
而费奥多尔动起来,钟塔侍从就开始人仰马翻了。
临时程序员乔治奥威尔先生那面前的电脑没辙,一脸费解的回过头看满脸无辜的星野佑:“伊恩,你拿这电脑干了什么?”
星野佑觉得自己有点冤枉:“玩国际象棋下不过开了个挂……我号不都被封了么。”
乔治:……
他过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见下棋下急眼要开人户的。
一旁的伍尔芙在噗嗤噗嗤的笑,从街角咖啡厅打包回来的甜品就放在手边,星野佑踱步过来,拆开取了个可颂叼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