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四周的装潢已经由古典风格变渡到了精简的实验室主义。
阿加莎的高跟鞋在合金材质的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她没有立即回话,反倒是生物识别装置率先扫描了来者,滴的一声后放行。
阿加莎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甩给了星野佑。
她一面继续领着星野佑往里走,一面低声问:“眼熟吗?”
星野佑捏着照片快扫了几眼,照片上的场景不难看出是在医院,而其中的主角就各有特色了,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黑白黄各有其样。
而其中相对统一的,也就是同样有着痛苦表情的绯红脸庞了。
星野佑张了张嘴,有点迟疑的不敢去确认:“这些是……”
像是猜出了他所想,阿加莎扬了扬下颌,舌尖抵住下颚:“我最近正在处理的麻烦事。”
突然在伦敦都市中的,毫无前兆的高热现象。
而有趣的是,在阿加莎的侦测下,这个疾疫目前的感染者数量。
是偶数。
*
深呼吸。
西格玛这样劝告这着自己。
就在距离钟塔侍从不过五百米有余的拐角咖啡厅中,沉郁的伦敦人们享受着午后的咖啡,西格玛坐在咖啡厅的窗边,目光总是飘向窗外的雨。
没事的,深呼吸西格玛。
他再一次这样告诫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安排妥当,他只需要在他应该出门的时候走出门。
服务生见他面色苍白,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而他摇了摇头,只是又叫了一杯摩卡。
“请问,这条街道平时都这么冷清吗?”
点完单,西格玛又像是一个失望的游客随口问道:“在攻略网站上看到推荐这家店铺,就是说平时在窗外掠过的人影和飞鸟不容错过……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呢?”
伦敦的人民称不上乐于助人,但作为咖啡店店员还是有那么一点职业道德操守的,她抱着托盘琢磨了一下用语才回答道:“您这么说也没错,最近几天下雨有点过于频繁了,大家自然也不愿意出来。”
似乎是害怕对方因此而觉得沮丧,她又添了一句:“而且最近的伦敦有风声说有新型传染疾病,大家就更加慎重了。”
传染疾病的真正源头西格玛有点局促的摩挲着藏在袖下的手指,面上却作出恍然的姿态:“这样么?那我喝完咖啡还是快些回去住处吧——谢谢您的提醒。”
他随手取出一张欧元放在了咖啡边,数额不算大,却足以一位店员觉得自己的好心得到了好报。
“您太客气啦。”
店员将小费收入囊中,面上笑的更加殷勤:“祝您享受一段愉快的时光!”
西格玛点头,咖啡厅门前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明显是熟客,那位女士熟稔承包了不少柜台里的甜食,店员也熟练的打包。
西格玛的目光不算很明显的在她身上留驻了片刻,但或许仍旧留有痕迹,那位女士深邃的蓝眼睛灵敏的望了过来。
西格玛若无其事,只是自顾自的品味着自己面前的甜饮,不知那女士和店员说了什么,店员点了点头,那女士则自顾自的坐来了西格玛的面前。
“你好。”
夏洛蒂微笑着掖了掖自己的裙角:“您是头一回来伦敦游玩么?”
西格玛有点犹豫,这种情况仍旧在费奥多尔的意料之中,此时的犹豫,不过是在思考他应该如何去探求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像是思考了片刻,他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对,您是伦敦本地人么?”
夏洛蒂挑了挑眉,说了句算是吧留下模棱两可的答案,她的注意力仍旧聚焦在面前人的可疑之处上。
于是她笑了,顺带颇具风范的将鬓挽到了耳后:“您一个人来伦敦旅游的么?这可不多见。”
不知道这是多见少见,反正勃朗特三姐妹都拥有一手张嘴就是颠倒黑白的好本事,西格玛无心分辨对错,只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冒昧。
挑眉,比起刚刚的打量,现在更多了分紧惕,他干脆的拿刚刚店员告诫他的话来搪塞,三分真七分假的说道。
西格玛:“不是,但我的旅伴身体不太舒服,所以需要在住处好好休息。”
夏洛蒂的表情还算平淡,点了点头。
她起身,像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闲聊就此落幕:“最近伦敦的确是容易感冒的季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