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上官飞燕倚在霍天青肩头轻轻笑着,她侧看向宋雁归,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但她偏偏绽开一抹微笑,甜蜜又黏腻的笑。
她要霍天青替她杀了面前这个曾冒犯过自己的臭丫头。
“我给你扎的针没毒,有必要这么记仇哇?”宋雁归乍舌叫道。
“你和你的师父西门吹雪都该死。”她嫣然一笑:“先杀了你,再叫你师父来陪你。”
“啧,不过就是捡软柿子捏罢了,”宋雁归双手背在脑后,目光凉凉瞥向霍天青,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天禽门的掌门,原来不喜欢做人,喜欢做狗。嘿,这爱好也是新鲜。”
赤裸裸的挑衅。
“找死!”霍天青怒目圆睁,只闻木栏“砰”地碎裂,一手擒拿扼住宋雁归的咽喉!
只是扼住,没有立即要她的命。
宋雁归双脚离地数尺,眼底笑意不减:“只是为了泄愤吧,独孤一鹤没死,计划败露,很快陆小凤他们就会找过来。”
抓她不过是为了泄愤罢了。
“和我打一场吗?只是这样杀了我,有辱天禽门门主的名声,传出去也惹人笑话。”
“天青,你别听她……”上官飞燕的柔荑抚上霍天青的背脊,袖中银光一闪,却自半空中为一阵气劲所阻,银针“叮当”掉落,她眼神微变,不动声色地收手退了下去。
霍天青并没注意到这于暗处眨眼间生的变故,高傲如他,怎么可能受得了一个十岁的、没有内力的孩子这般蔑视和嘲笑,即使她是西门吹雪的徒弟也不行。
天之骄子,少年俊才。作为天禽门的门主,即使已至穷途,也总还有一点傲气。
他放手,说“好”,甚至大方地许宋雁归挑选地牢中架上的武器:“免得你赤手空拳,说我胜之不武。”
“不愧是霍门主!”
“哐当。”手脚镣铐卸在地上,她揉着手腕,笑嘻嘻地恭维,却没有选择架上任何一柄刀剑。
她解下了系在腰背后的铁剑,柳余恨的剑——握在了右手。
“这把剑,我是从一个死在我面前的剑客手边捡到的。”宋雁归煞有介事地介绍:“说来也怪,那个叫柳余恨的剑客之前还想杀我来着,没杀成,倒自杀了,这事我着实想不明白……”
宋雁归嘴里絮絮叨叨,观察着眼前两人的反应,她看到霍天青眼里淡淡的不耐,他说:“柳余恨?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肖想不属于他的人。”
宋雁归耸了耸肩,然后她看到上官飞燕眼里的赞同,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嫌弃。
——原来是你。
宋雁归垂眸,握紧了剑。
未曾受伤的左手比出请的手势,她笑眯眯道:“霍总管,请赐教。”
——
陆小凤从未见西门吹雪露出这样的神情。
西门吹雪的剑向来出鞘必见血,却从未像今夜这般冷冽刺骨,他双眸深处有两簇冷火在跳动,如同极地冰川下压抑的岩浆。
地上倒了一地穿着制式青衣服饰的杀手,还有跌在一旁奄奄一息,天禽门的市井七侠。
他们刚才差点全都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差一点。
因为花满楼阻止了他,然后陆小凤从本就自惭的他们口中,得知了霍天青将宋雁归掳走带去的地方。
“霍师叔曾和我说起,珠光宝气阁背后有一处武库。”
西门吹雪已经提剑离开。
“小雁归,你可千万不能出事。”陆小凤跟上,暗暗祈祷,苦笑:否则西门吹雪……是真的会大开杀戒。
——
夜色如墨染透天地。
年轻的天禽门掌门负手而立,他答应宋雁归选在开阔的竹林进行比试——即使上官飞燕反对。
霍天青毕竟是一个自负的年轻人。
在水阁见识过宋雁归的剑术之后,在对方以激将法主动提出要和他比试时——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他也不打算拒绝。
“飞燕,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她。”他对上官飞燕道:“在我见识完她的剑术之后。”在陆小凤他们找到我们之前。
上官飞燕没有再提出反对,即使她银牙咬碎,恨不得立刻马上杀了宋雁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