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话,猫儿,我看你是真喝多了。”王怜花收扇,语气中藏了些冷意。
“他真不是你儿子?”熊猫儿跳脚,左看右看:“鼻子和嘴巴分明有些像啊……”眼见一大一小目光愈危险,他摆手讨饶道:“罢了罢了,就当是我眼神不好。”
“怎么只来了你一个?”看够了戏,宋雁归冷不丁开口问道。
“姑娘这么问,是觉得还应该有谁来吗?”抖落满壶身的透骨钉,熊猫儿拔开瓶塞,畅快喝了一大口。扫向宋雁归的眼风隐含探究。
她挠了挠下巴,任凭打量,心念陡转,想的却是:这么大的动静,李寻欢怎么还没出来?
她朝后院瞥去:原来如此。
“姑娘是在找我吗?”
来的人一身白衣,身负一把长剑,衣衫落拓,面容俊美,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懒散又透着一丝神秘,看起来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模样。
但他只要站在那里,江湖中便无人敢轻视他,只因他不仅是“九州王”沈天君的后人,还因他自己也早已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
“在下沈浪,不知姑娘特意引我等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他话一出,身旁阿飞的身形明显微微一僵。
宋雁归见状若有所思,跨前半步,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住沈浪探究的目光,揣着手微微含笑,拱手作揖:“久仰沈兄大名,失敬失敬。”紧接着话锋一转:“应该还有一个人没来吧。”
话音一落,原本身形散漫无忌的两人身躯微微紧绷,面上笑意微敛:“内子有孕在身,在下已托人代为照看。”说话的是沈浪。
见宋雁归沉默不语,他语气不改宽和沉静:
“姑娘既有所求,但说无妨。若是王兄冒犯了你,我在这里也替他向姑娘赔罪。”
“我,冒犯她?”王怜花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讥诮重复了一遍。
“沈兄爽快,我和王兄之事不过误会一场。早该翻篇了。”她笑眯眯摊了摊手,接着看向对方:“我此番所为主要是想……是想……”身后有人拽住她衣角用力拉了两下。
“是想能在有生之年,一睹这位猫兄的风采!”
阿飞:“……”
王怜花:“……”
熊猫儿:“哈?”
沈浪定定看向宋雁归,目光隐含锋芒,嘴角却漾起一抹和煦的笑:“人已见到,宋姑娘既已如愿,那我等也不便久留了,就此告辞。”
“慢。”宋雁归截住话头,笑道:“神刀堂堂主白天羽,托我向猫兄下一份战帖,邀猫兄明日午后,于李园后山小竹林,与之一战。”
她笑容淡淡,弯腰深深作了一揖:“话已带到,还望猫兄,切莫失约。”
转身,伸手轻拍了拍在一旁始终一言不的阿飞肩膀,一起离开了。
“她这是打的什么算盘?”熊猫儿一脸迷茫,求助地看向沈浪。见他垂眸沉思,又捅了捅今晚就没怎么说过话的王怜花:
“王怜花,你有头绪吗?”
“‘神刀无敌’白天羽,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猫儿你对上他,还未必能赢。”他慵懒笑着,满脸事不关己。
“嘿,你激我?”熊猫儿没好气道:“你还没说究竟怎么回事,莫非当日,你就是败在了这个‘神刀无敌’手里。他和这姓宋的什么关系?情人?夫妻?”
“越说越没边了,蠢猫。”王怜花翻了个白眼,微嗤道。
“算了,我可不打算比那牢什子的武,既然人都齐了,索性咱们连夜走吧。”熊猫儿虽有些技痒,还是选择按捺住内心,主动提议。
“不可。”沈浪和王怜花异口同声。
“王兄你先说吧。”沈浪道:“你与这姑娘相处时日比我们多,对她的为人应比我们了解。”
“宋雁归她,”王怜花遥遥望向后院,刚才她便和阿飞从此处径直离开,他目光复杂,自沈浪似一无所觉的面上划过——是真的没有察觉,还是根本不在意。他抿了抿唇:也罢,她既不说,他何必多此一举。
他沉声娓娓道来:“猫儿你别小看了她,真要打起来,我们三个合力都不是她的对手。而沈浪,刚才她已经知道了你的软肋。”
“七七有危险!”熊猫儿惊呼,眼看就要疾奔而出。
“猫儿回来!”沈浪一把拉住他,无奈地看向王怜花:“你何必吓唬他。”
“谁让他今晚浑话连篇。”王怜花以扇遮面,笑得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