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监试官又吩咐道,“将你们所指认的真凶写于纸上,这便是玉翎卫最后一道考核。”
花芜闻言,吃惊地看向屏风之后,那位贵人自她开始同穆然对峙之后,就没再有过言语动作。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是不是就表示没有兴趣,更加没有惊喜?
难道是她哪里说得不对?或是遗漏了什么?
否则,哪里还需要通过给每人纸笔来推断下毒的真凶,哪里还需要考核?
依她方才那一通分析,分明已给了每个人现成的答案。
这一众人中,也有瞧破其中关节的,花芜说得有板有眼,每一样都能对得上,最后那一问,竟连当事人都答不上来。
若以此看,的确是穆然嫌疑最大,可经此一说,在场的人都能给出一致答案,那还用得着考核么?
这答案显然有蹊跷,可没人能推断出更有嫌疑的人选。
故而,这一半人中,有近一半人写了“穆然”,而近一半人则写了“花芜”。
花芜却烦恼着。
大家都能想得到的答案,显然不对。
脑袋里如同一场山洪海啸翻天覆地地搅弄着。
脑中的画面一幅幅跳闪而过。
曹公公、方山露芽、山羊、桂花糕、断肠草、钩吻毒、木脸、红壤。
曹公公、方山露芽、山羊、断肠草、红壤。
曹公公、方山露芽……庆和宫!
原来是这样。
花芜不再踟蹰,像是不给自己后路一般,直接将那三个字铺满了整张宣纸,不给自己任何更改的余地。
王冬瞟了一眼,一颗心险些没跳到嗓子眼。
他很犹豫。
过去,花芜总是能通过几句看似毫不相关的问话,几个不甚起眼细节推断出他的私房钱藏在何处。
因而,他对花芜一向是信任的,可这一次,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真这么写?”
花芜咬了咬笔杆,坚定道:“富贵险中求,听我的,就这么写。”
“行,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咔嚓一声,我已经被咔嚓过了,没什么再好失去的对不对,我听你的。”
虽然言辞里豪迈万丈,可王冬仍是极力地控制着手抖,才写下来和花芜一样的答案。
监试官收走了他们的答案,呈交到了屏风那头。
宣纸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令人平添几分烦躁。
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一句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