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总不能当众揭穿此事,告诉皇帝凝香早已被他染指。
按照大邺律例,皇子是不得出入风月场所,若是他主动承认,岂不是授人以柄,给那些大臣们弹劾他的机会?
他只能寄希望于吴嬷嬷,希望她能给出否定的结论,打消皇帝纳凝香入宫的念头。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吴嬷嬷便带着凝香回到了大殿。
“启禀陛下,凝香姑娘确是完璧之身。”
此言一出,萧修湛猛地站起身来,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吴嬷嬷神色冰冷地看向萧修湛:“三皇子殿下,您这是信不过老奴的验身之术,还是怀疑老奴欺君罔上?”
吴嬷嬷是太后陪嫁的婢女,服侍太后近五十年,她的话便代表着太后的颜面,容不得旁人质疑。
“吴嬷嬷误会了,我并非此意,只是她毕竟出身风尘……”
太后接过萧修湛的话茬,看向皇帝:“三皇孙所言不无道理。凝香姑娘虽是清白之躯,但毕竟出身烟花之地,即便身带异香,也不宜给她太高的位份,以免引起后宫非议。哀家以为,不如封她为美人,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闻言大喜:“一切听凭母后安排!”
他就是想将将人纳入后宫,至于什么名分都是次要的。
太后明面上是认可萧修湛的话,实际上还是遂了他这个皇帝的意。
“既如此,便将苏美人带下去,安置在储秀宫吧!宴会继续!”太后一声令下,乐声再次响起,掩盖了方才的波澜。
熙贵妃眼见木已成舟,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皇帝则恰恰相反,脸上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期待。
他暗暗估摸着时间,盘算着等苏美人梳洗完毕,便寻个由头前往储秀宫。
萧修湛如坐针毡,终是按捺不住,借口不胜酒力,起身离席。
姜瑶真见状,也悄然离桌,尾随而去。
宫人们正要引着凝香前往储秀宫,萧修湛却冷着脸厉声喝止:“都给本皇子滚下去!”
宫人们不敢违抗,只得纷纷后退。
凝香不慌不忙地向萧修湛行礼:“参见三皇子殿下。”
“苏凝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本皇子,勾引父皇!谁给你的胆子?!”萧修湛怒不可遏。
“凝香走到今日这一步,难道不是殿下逼迫的吗?”凝香抬起眼眸,泪光盈盈,“殿下可还记得,您有多久不曾来春香楼看过凝香了?春香楼这等地方,向来是捧高踩低的。殿下不来看凝香,楼中又来了不少新人,老鸨便想逼迫凝香接客。若非凝香行此险棋,恐怕真要如同贵妃娘娘所言的那样,落得个千人枕万人骑的下场!”
凝香这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让萧修湛心中一软。
原来,她是没了自己的庇护,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的确,这段时日以来,他忙于朝中之事,无暇顾及春香楼。
自那日现姜瑶真身带异香之后,他对凝香便渐渐兴味索然了。
“那你身上的异香,还有……完璧之身,又是怎么回事?”萧修湛仍有疑惑。
凝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殿下不会真以为这世上真有天生体香的女子?这香味,不过是凝香服用了一种名为‘凝香丸’的药物所致。此药有毒,长期服用会导致不孕。但为了能得陛下垂怜,即便终生无法诞育子嗣,凝香也心甘情愿!至于完璧之身……”凝香顿了顿,“既能伪造体香,这处子之身,又岂是难事?”
萧修湛闻言大惊失色:“你……你这是欺君之罪!”
“嘘!”凝香纤纤玉指抵住萧修湛的嘴唇,低声说道,“只要殿下不说,便不算欺君。凝香只想体面地活着,还望殿下看在凝香这些年尽心伺候的份上,给凝香一条活路,可好?”
凝香身上散出的浓郁香气,以及较之以往更显娇媚的容颜,无不让萧修湛心神荡漾。
一想到日后她将成为父皇的女人,他心中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妒意和不甘。
萧修湛看着凝香,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若本皇子帮你保守秘密,你当如何报答?”
凝香故作迟疑:“殿下想要什么?”
萧修湛凑到她耳边,语气暧昧:“自然是……让你多帮本皇子吹吹父皇的枕边风……”
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姜瑶真撞见。
妒火中烧的她冲上前去,怒不可遏道:“殿下!你怎能背着臣女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