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中,一片空白。
假的?哪一条是假的?是说“邻居精神失常”是假的?还是现在这条才是假的?
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撞着太阳穴,突突直跳。
“咯……咯咯……”
不是敲门,不是刮擦。
是某种硬物轻微碰撞的声音。
从猫眼传来。
我僵硬地,一点点,再次把眼睛凑近那个小小的窥孔。
“邻居”的脸还堵在那里,但距离似乎更近了,近到猫眼里只能看到他一只布满血丝、瞳孔扩散的眼球,占据了整个视野。
那眼球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浑浊的膜。
而那只拍在门板上的手,正在动。不是抬起,也不是放下。
是他的食指,正用指甲,极其缓慢地,一下,又一下,叩击着门板。
出那“咯咯”的轻响。
动作僵硬,机械,不像活人。
更让我头皮炸裂的是他身后。
那个矮小的黑影,又靠近了。
现在,它几乎就紧贴在“邻居”的身后,两者之间的阴影几乎融为一体。
而楼梯拐角下那个黑影不见了。
它去哪了?
我猛地扭头,视线疯狂扫过客厅的窗户——窗帘拉着,严严实实。但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顺着脊椎爬了上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此刻就紧贴在窗外,隔着厚重的布料,静静地“看”着屋内。
“第一条信息是假的。开门。”
手机屏幕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掌心。
信谁?
门外那个眼球浑浊、指节僵硬的“邻居”?还是这条来历不明、自相矛盾的短信?
或者它们都不是真的?它们都在骗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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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沉默地立在阴影里的,那可能已经绕到窗外的,又是什么?
“咯咯……”
叩击声还在继续,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令人疯的耐心。
门下的阴影触须,似乎又往屋内蔓延了一点点,在地板上投下扭曲蠕动的暗影。
空气里那股铁锈混合腐甜的气味,更浓了。
我站在原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视线在猫眼、门下缝隙和掌心的手机屏幕之间来回移动,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开,还是不开?
哪一个选择,才是通往……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叶,带着那股铁锈与腐甜混合的怪异气味。
我像一尊被钉在墙壁上的雕像,只有眼珠在疯狂转动,扫过猫眼里那只浑浊僵死的眼球,扫过门下缝隙那些缓慢蠕动的阴影,扫过手机屏幕上那两条自相矛盾、如同诅咒般的信息。
信谁?
大脑在尖叫,理智的弦绷到了极致,出濒临断裂的嘶鸣。
冷汗已经流干,皮肤紧绷凉。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极轻微的、硬物摩擦的声响。
不是门外。是…身后客厅的方向。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冻住。脖子僵硬地,一寸寸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