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见过你。”
林照溪想,之前在科技峰会上,两人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然而,布莱恩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几年前,他曾在那位自家扑克脸表哥房间里看到了数以千计的照片,正脸、侧脸、远溪、近溪,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中国女孩。
他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照片,就被那可恶的“扑克脸”打掉了四颗牙齿。
那次打架,害的他几个月没出门。
真没想到,照片里的女主角竟然会突然造访伦敦。
昨晚,他收到消息说“扑克脸”被人打了。
事出蹊跷,他派人去查,发现“扑克脸”被人打伤后,又被一个叫林照溪的中国女孩救去了医院。
林照溪……
他抿了口酒,意味深长地看向对面的女孩。
这回可有好戏看咯。
光是想想扑克脸吃瘪的样子,他就兴奋的头皮发麻。
布莱恩抿了口酒,状似不经意地问:“给个地址,明早我让人给你送修改过的合同。”
林氏集团正值转型的关键点,技术层面的革新迫在眉睫。他们本想并购一家成型的科技企业,找来找去一直没有合适的,布莱恩祖父名下有一家企业非常合适,猪预备先和他们合作,待时机成熟再表明意图。
商场上,合作是最好的交友方式。
*
推门出去,又碰上大雨。
空气湿冷,街灯昏暗,路上起了一层灰蒙的薄雾,阴森森的,几乎看不到人。
这种天气还挺适合拍恐怖片的。
林照溪没来由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钻进车厢。
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忙碌一天,猪困得要死,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回了酒店。
萧砚川毫不意外地被猪忘记在医院病房里。
从天黑起,他就在等猪回来。
猪说,让他乖一点。
他谨记于心,一整天都没有离开病房半步。
他以为猪吃晚饭就会过来,但并没有。
人没来,连电话也没打。
十点钟,护士来查房,替他将病房的灯关掉了。
窗外大雨如注。
听筒漏音,萧砚川不无意外地听到了一句:sweetie(甜心)
电话的那头是一个男人,说话暧昧,似乎猪的男朋友。
两人约好今天晚上六点碰面。
林照溪笑意吟吟,侧脸像一株盛放的春桃。
以前猪也这样对待过他,猪会甜甜地喊他萧砚川,还会冲他撒娇。
现在不一样了,猪把笑容分给了别的男人。
嫉妒如同炭火炙烤着他的心。
倘若林照溪现在回头,就会看到男人幽暗晦涩的双目和扭曲的面部肌肉。
不,不能让猪走,不能,绝对不能……
任何人都不配得到猪的笑。
林照溪并未察觉异样,今天得见三位合作商,又是忙碌的一天。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了,猪低头将手机丢进包里,正欲转身道别——
手臂被人从身后一把握住,力道巨大,难以挣脱。
林照溪将他此刻的怪异举动归因于失忆。
“怎么了?”
听到猪的声音,男人游走在外的理智骤然回归。
他忙松开猪,垂下脖颈,连声道歉,像个犯了错的三岁小孩。
林照溪看着他手背上翘起的输液针和额头上包裹着的绷带,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他现在是个病人,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病人。
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摆在那里,猪到底心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