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论坛的“惊险”过关,并未让林闲感到丝毫轻松。相反,【知识灌注】带来的理论物理底蕴,如同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得以用一种更“科学”的眼光,去审视自身遭遇的种种不可思议。然而,看得越清楚,心中的疑团和寒意就越重。
“信息本体论”、“投影现实”、“因果干涉”……这些原本只是他为了糊弄会场而抛出的模糊概念,在拥有了扎实的理论基础后,他惊恐地现,这些猜想,或许并非空穴来风,甚至可能……无比接近某些可怕的真相!
“蓝宝宝”内部那复杂到令人绝望的结构,是否就是一种极其稳定和强大的“信息架构”?
那片能够干扰空间、进行高维标记的黑雾,是否就是某种“异常信息”对本地现实规则的强行覆盖?
而他使用的【因果干涉】,是否就是在微调某些底层的信息链接?
细思极恐!
如果他关于“信息是底层存在”的猜想哪怕只有一部分是正确的,那么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其稳固性和确定性,都将大打折扣!而能够操纵、甚至只是窥见这部分“底层代码”的存在或技术,其危险性将远任何核武器!
就在他心绪不宁,准备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一位会议工作人员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低声用英语说道:“林先生,沃尔科夫博士希望能与您进行一次私人会谈。地点在她的套房。”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林闲看了一眼身旁的王胖子和陈蕊,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担忧。沃尔科夫博士显然不是易于之辈,这次私下会谈,吉凶难料。
“告诉她,我稍后就到。”林闲平静地对工作人员说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知道这个俄国女人到底知道多少。
在陈蕊和王胖子(被要求留在外面)担忧的目光中,林闲独自一人,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酒店顶层另一间更加奢华、也更为隐秘的套房。
沃尔科夫博士已经等在客厅。她换下了一身正式的套装,穿着舒适的羊绒衫和长裤,但眼神依旧锐利。房间内没有开主灯,只有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和几盏柔和的壁灯提供照明,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和……神秘。
“请坐,林先生。”沃尔科夫博士指了指壁炉对面的沙,自己则坐在一张高背椅上,如同一位审视着臣属的女王。
林闲依言坐下,保持着警惕。
“你的言,很有趣。”沃尔科夫博士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尤其是后半段,关于信息熵与时空曲率的讨论,非常……专业。与你前半段那种哲学思辨的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毫不掩饰其中的探究意味。
林闲心中一凛,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前后的变化。他不动声色地回应:“只是平时涉猎较广,有些想法还不成熟,让博士见笑了。”
沃尔科夫博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多少温度。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林先生,我们不必再绕圈子。我知道你手中有什么,我也知道‘暗网议会’为什么找上你。”
林闲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我不明白博士的意思。”
“‘钥匙’。”沃尔科夫博士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眼神紧紧锁定林闲,“那块碎片,对吗?”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晰。
林闲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知道,在这种级别的人物面前,徒劳的否认毫无意义。
“看来我猜对了。”沃尔科夫博士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你不用紧张,我和‘暗网议会’那些疯子不是一路人。他们追求的是‘打开门’,释放门后的‘存在’,或者说……‘噪音’。而我,以及我背后的‘arche’项目,研究的是‘门’本身的结构,以及如何……加固它。”
“加固?”林闲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词。
“是的,加固。”沃尔科夫博士的眼神变得深邃,“你认为‘信息’是什么?轻飘飘的,存在于虚无之中的概念?不,林先生,根据我们的研究,信息,是有‘重量’的。”
她抬起手,指向虚空:“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这个看似稳固的时空连续体,其本身就是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结构。每一个粒子,每一次相互作用,甚至时间流逝本身,都是这个结构的一部分,都承载着信息的‘重量’。而这个结构,并非完美无瑕,它存在……裂缝,或者说,薄弱点。”
林闲的呼吸微微一滞。他联想到了“蓝宝宝”,联想到了栖水镇的地脉之眼!
“你手中的‘钥匙’,就是一块从某个极其重要的‘结构节点’上脱落的碎片。”沃尔科夫博士继续说道,“它本身就蕴含着关于宇宙底层规则的巨大信息量,这也是它能与特定个体(比如你)产生共鸣,甚至展现出种种‘异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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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暗网议会’……”她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厌恶和警惕,“他们是一群被远古禁忌知识污染了的疯子!他们崇拜门后的‘噪音’,认为那是进化的阶梯,是终极的真理。他们寻找‘钥匙’,就是为了彻底打开那扇‘门’,让门后的‘噪音’涌入我们的宇宙,覆盖掉现有的‘信息架构’……也就是,毁灭我们认知中的一切现实!”
林闲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