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麽不舍得走?”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生气的缘故,他的脸颊红透了,“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话?”
罗道程贴近许秾,他其实只是很享受被许秾牵着的感觉,因此才故意走慢了点,但他看着许秾泛红的生动的脸,又起了要逗一逗他的心思。
“看你什麽笑话?”
“看我被抓包朝三暮四丶左拥右抱的笑话!”许秾没控制好,声音大了起来。
眼睛竟然有点潮湿,许秾被自己的激动吓了一跳,他垂下头,迷糊地心想:醉鬼的话没人会当真,如果是他独自一人,他肯定也是一笑而过。
可是……
当时身边多了一个罗道程。
他回想自己在那一刻的心情,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有些慌乱的。
——他害怕罗道程会産生误会。
那他为什麽要害怕这个呢?
许秾的思绪停在了这里。
在某些方面,他是很聪明的;同时,他也很擅长自欺欺人。许秾被酒精浸染过了的脑子并没完全宕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想得太明白。
“那你是吗,秾秾?”
“当然不是!”车内暖气熏人,许秾越发变得昏沉,“那……那……你是吗,程哥?”
许秾说着倒在了罗道程的肩上,呢喃着:“你是吗?嗯……”
罗道程抓着许秾的胳膊,把他带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顶,低头在他耳边说道:
“我也不是。”
这句话许秾却没听见,在男人宽厚的怀抱里,他安然进入了梦乡。
*
宿醉一向是不太好受的,不过许秾休息得不错,第二天倒是精神充沛。他清晰地记得前一天晚上他和罗道程的所有谈话,以及他自己要跟罗道程在爱情游戏里比个高低的决心。
许秾在心里对自己说:从现在开始,忘记你们的交易,把罗道程当成你真正的男朋友来对待。
他重复了好几遍,然後拿起床头柜的遥控把窗帘打开,日光照在被子上,罗道程还没有醒。
许秾在手心里呵了口气,一股明显的酒臭味让他皱了皱眉。
他掀开被子,小心趿起拖鞋走到洗漱间,刷好牙洗好脸,接着他躺回了床上,转身面向身旁的男人。
他一点一点靠近了罗道程,两人呼吸相触。
“你醒了吗,程哥?”许秾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他说完轻轻啄吻了一下罗道程的嘴唇。
两片唇将将分离,许秾便感到自己的腰被大力揽住了,面前的男人仰头追了上来,与他唇齿纠缠,许秾被亲得喘不过气,涎水黏黏糊糊地淌进了枕头里。
好一番胡闹後,许秾趴在了罗道程的胸膛上,睡衣的扣子也掉了两三颗,锁骨至下巴处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痕,连胸口也被嘬得有些肿痛。
这时罗道程才轻飘飘说了一句:“醒了。”
许秾已经没力气计较了,他整个人像支受春潮打湿的花骨朵儿,羞怯又萎靡地攀在悬崖边上,撑起手气息不匀地说:“我们该起床了,要不然会迟到的。”
罗道程笑着扶起许秾,说:“好,不过你该锻炼锻炼了。”
许秾撇开罗道程的手,自己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同时在心里回怼道:这是该锻炼的事儿吗?任谁陆陆续续缺氧个几分钟都会感到难受好吗。
“程哥……”
罗道程正在给许秾挑选领带,听到许秾喊他,回头看他一眼:“怎麽了?”
许秾站在衣帽间门口,白衬衫灰西裤,搭一件同色的西装马甲,给人一种极致文雅的美感,“今天朝明的那个关于星砂海的内部讨论会,真让我旁听?”
“嗯?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反悔吗?”罗道程说着走了过来,将一条银灰色的领带搭在许秾脖子上比了比,“果然很适合你。”
“这个灰色是最浅的灰色了。”许秾低头看去,注意到表面上微微反光的暗纹,“上面是什麽花纹?"
“是……”罗道程摸了摸那暗纹,“是白玉兰花。”
“白玉兰?”许秾想起了罗道程衍山别墅里种的那一大片玉兰树林,“你很喜欢白玉兰?”
“嗯。突然有一天就喜欢了。”
罗道程给许秾系好领带,看向镜子里的他,笑道:“非常漂亮。”
许秾私心也很喜欢这条领带,他忍不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对罗道程说:“那……我准备好了,你赶快去洗漱吧。”
“嗯,你先下去吃早餐,饿了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