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路,“静心”茶楼。
上午十点还差几分,茶楼里人不多,舒缓的古筝曲在空气中流淌,环境清幽。张大山选了个靠窗的卡座,点了一壶最普通的绿茶,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他没有提前太多到来,也不愿显得过于急切。
九点五十九分,一个略显臃肿、神色仓皇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正是李建国。他穿着一件半旧的夹克,头有些凌乱,眼袋深重,眼神不安地四处张望着,直到看见窗边的张大山,脸上才挤出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张先生!您好您好!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李建国忙不迭地打招呼,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下,双手紧张地搓着。
“没事,我也刚到。”张大山给他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推过去,“李先生,别着急,先喝口茶,慢慢说。”
李建国感激地接过茶杯,也顾不上烫,咕咚喝了一大口,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仿佛这口热茶给了他些许勇气。
“张先生,这次真是……真是没法子了!”他放下茶杯,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脸上惊魂未定,“是我一个表亲,叫周文斌,住在南城老区那边。他家前段时间图便宜,买了套二手房,搬进去没多久就出事了!”
张大山不动声色地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周文斌,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开始是晚上总听见有小孩哭,呜呜咽咽的,找又找不着声儿。后来更邪乎,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半夜三更自己叮当响,水龙头莫名其妙就开了,哗哗流水……我表弟两口子开始还以为是没睡好,或者房子老旧水管有问题。”李建国说着,脸上血色褪去几分,“可后来,他家老太太,就是我表弟他妈,从乡下来看孙子,住了两晚,就开始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
“老太太……说胡话!”李建国声音更低了,带着恐惧,“大白天指着客厅空墙角,说有个穿白裙子、长头的小女孩蹲在那儿哭!还说那女孩浑身湿漉漉的,叫她‘奶奶’,说她冷……可我表弟他们啥也看不见啊!老太太平时身体硬朗,精神也好,从不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
“之后呢?”
“之后就更乱了!”李建国一拍大腿,“我表弟媳妇胆子小,吓得抱着孩子就跑回娘家了,说什么也不回去住。我表弟周文斌自己硬撑着住了两晚,结果……结果他说他晚上睡觉,感觉有东西压他胸口,喘不过气,还梦见那白裙子小女孩站在他床头,眼睛黑漆漆的,没有眼白!他现在也不敢住了,暂时挤在朋友家。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架了!”
他描述的场景,听起来像是一起典型的怨灵作祟,尤其是与水相关的(水龙头自开、浑身湿漉漉),带有明显“水鬼”或“淹死鬼”的特征,而且执念深重,已经开始影响、甚至轻微附身体质较弱的老人(老太太说胡话)。
“房子之前是什么情况?原房主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那附近有没有出过什么事,特别是跟小女孩、跟水有关的?”张大山问道,这是关键信息。
李建国努力回忆着:“原房主……听说是一对年轻夫妻,急着出手,价格压得很低,交接得也特别快,几乎没怎么啰嗦。至于出事……我表弟他们打听过,邻居们说话都含糊糊的,好像说这房子之前也转手过一两次,住的时间都不长。更具体的……就没人肯细说了。南城那片老区,乱得很,各种传言都有。”
信息有限,而且原房主急于脱手的态度,本身就值得怀疑。
“张先生,您看……”李建国眼巴巴地望着张大山,满是恳求,“我表亲一家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那房子砸在手里,住又不能住,卖又卖不掉,还天天担惊受怕。我知道您规矩,报酬方面,只要您肯出手,我们一定凑出来,绝不让您白忙活!”
张大山没有立刻回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似乎落在窗外的车流上,实则心中念头飞转。
李建国的恐慌不似作伪,描述的情节也符合常见的灵异事件模式。但是,时机呢?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是巧合,还是……
他放下茶杯,看向李建国:“李先生,感谢你的信任。这样,你把那套房子的具体地址写给我。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周边环境,做些准备。如果决定接手,我会联系你。”
他没有把话说死,留下了回旋余地。
“好!好!我这就写!”李建国像是拿到了救命符,连忙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纸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地址,双手递给张大山,“张先生,全靠您了!我等您消息!”
送走千恩万谢的李建国,张大山并没有离开茶楼。他坐在原位,看着纸条上“南城区柳巷胡同号”的字样,眉头微蹙。
南城老区,那是这座城市展过程中相对滞后的一片区域,巷道错综复杂,人口成分也相对混杂,确实容易滋生各种传闻,也便于隐藏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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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先是拨通了王强的电话。
“强子,帮我查一下,南城区柳巷胡同号,最近的房产交易记录,以及原房主的粗略信息。低调点,别引起注意。”
“明白,大山哥。”王强干脆地答应,没有多问。
挂了电话,他又打给了石小山。
“小山,带上你的家伙事,罗盘、还有马师傅给你防身的东西,来人民路静心茶楼找我。另外,跟马师傅说一声,我这边可能有个案子,需要他帮忙参详一下,问问他对南城柳巷胡同那片了不了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好的大哥!我马上到!”石小山的声音带着兴奋和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