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喏。”
“锦绣,我来赶轿子。”秦珺说。
锦绣点头,爬上轿子坐进车厢。
秦珺不会赶马,小桃子将马车拉到御街上,马儿便跟着前车动起来。
宫内素来不许马车进出,只是今夜中宫传了酒,女眷们有些吃醉了,季贵妃和六公主便开了恩施,准许各家奴仆驭马到侧西门的四宫门上来接。
行到宫门处,禁军拦住车马,锦绣从里递出腰牌,受禁卫军盘问了两句。
锦绣:“领公主命,出宫办事。”
禁卫军不敢拦公主府邸的车驾,只多看了两眼车厢,见并无她人,便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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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珺穿着宫女的衣服,下车时已来不及换了,只能简单披着钟衣,落地就往竹园东厢房的侧院走去。
正对走来一个穿着灰衣夹袄的老人,看见秦珺被竹院丫头领着,打量了几眼,心下了然,朝秦珺一拜,“小姐,颦娘……”
“带路带路。”秦珺忙不叠说。
王叔立刻转身带路。
秦珺看了看黑漆漆的院落,走廊下只零星的几盏灯火,“怎麽没人看院子?”
王叔:“颦娘喜静,都打发回家过年了。”
秦珺唔了一声,打了一个喷嚏,“好冷。”
“到了。”
锦绣推开房门,厢房内一盏灯也没有,凉如冰窖,人走进去顿时踩了一脚冷水。
“怎麽回事?”秦珺问。
“谁?”姬姒警惕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沙哑阴冷,犹如蛰伏黑暗的毒蛇。
秦珺一愣,旋即回答:“是我,怎麽不点灯?”
里头安静了一刹,姬姒的声线变得清明:“小姐来了,容奴换身衣服再伺候。”
秦珺点头,心想好像问题不大,便松了一口气,“我在前厅等你。”
姬姒:“喏。”
此间只剩王叔和姬姒,姬姒语气透着寒意,冷声道:“你去找她干什麽?”
王叔解释:“许是府里有小姐耳目,我叫门上的人去请郎中,传进了小姐耳朵里。”
“请郎中?”姬姒在黑夜里,冷笑道,“怎麽的就疼死了我?”
“你是怕我死了,巴结不上权贵,找不到你的仇人罢了。”姬姒冷漠道。
王叔不语,他知道最好不要反驳,药瘾犯的人,理智低戾气重,言语攻击嘲讽都是轻的了。
姬姒:“滚。”
王叔:“喏。”
“慢着。”
“姑娘?”
姬姒道:“将小姐请去东厢房。”
“姑娘给小姐备了元节的贺礼,”王叔声线压低,提着灯笼,“是姑娘亲手所绘,熬了好几个彻夜才准备完毕。”
“你是谁?”锦绣问,“看着眼熟。”
王叔道:“我是琼楼旧人,一月前,小姐来琼楼赎人,老夫正是楼里马夫。昨日才来竹园,伺候颦娘。”
秦珺点头,拢紧披风,偷偷打了个哈欠。
东厢房里点了蜡烛,生了火盆,总算没有侧院那麽冷了。
王叔守在门口,锦绣道:“下去吧,看看郎中找到没有,自会伺候。”
王叔:“喏。”
秦珺长长唉了一口气,擡步跨进堂屋,屏风之後,才是起居床塌。
只见堂内无人,秦珺和锦绣自然将目光移向屏风後的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