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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esp;&esp;陆定隐约觉得不是，但此刻凝滞空气耗尽了他不多的耐心，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个小麻烦。

&esp;&esp;于是陆定在心里吸了口气，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esp;&esp;“你昏迷时我让家里的医生看过你，没有大碍，给你开了药，你回去好好休息，宣传片的事情不急。”

&esp;&esp;“当然，你要是不想拍也可以，这不会影响陆氏对你的资助。”

&esp;&esp;陈笃清上车后头一回看向陆定。陆定只一个冷峻侧脸留给他，仿佛在说：我该讲的都讲了，你满意了吗。

&esp;&esp;刚刚“陆氏对你的资助”打破了陈笃清曾经自我安慰的，“陆生一对一给自己资助”。

&esp;&esp;那“等一下”呢？

&esp;&esp;陈笃清突然很想问，那日他同陆定讲电话，就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电话，一周前，天气预报说会大暴雨但一直没有下雨的那天，晚上八点钟的那个电话。

&esp;&esp;陆定是不是说了句“等一下”。

&esp;&esp;这个问题一下子超越其他所有，陈笃清突然很想很想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想象。

&esp;&esp;于是他问了出来，没有状似无意，就看着陆定那张“开车勿扰”的侧脸，直愣愣问了出来。

&esp;&esp;陆定皱了皱眉，看向陈笃清，从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看到很多内容，所以他没有追问陈笃清说的什么？为什么要问这个。

&esp;&esp;片刻后，他回想起来：“我有说，同阿陶。”

&esp;&esp;陈笃清被【推测】勒紧许久的心脏，稍稍松开一条缝隙。

&esp;&esp;他喘了口气。

&esp;&esp;陆定继续道，那天他要和一个重要人物在半岛见面，谈陆定顿了顿，更具体解释，对方曾经在东洋做过室内游乐场项目，他想请对方也来维港也做一个，这有助于陆氏之后投标北角地铁线上地皮。

&esp;&esp;“那个人是赵哲飞介绍的，也是因为这个，我又给了他机会拍广告片，谁想他说得好听，在自己专业上却如此不专业。”

&esp;&esp;陆定自认，能对陈笃清解释这么多，甚至涉及到一分商业事务，已经足够弥补，足够体贴，足够降低身段。果然，他讲完，陈笃清表情柔和许多，不再冷冰冰。

&esp;&esp;陆定心里不觉松了口气。

&esp;&esp;但如果他细看会发现，陈笃清脸上的柔和比刚刚的冰冷，还要疏离。

&esp;&esp;车子已经驶入闹市区，窗外景色从寂静森林过渡到璀璨霓虹掩，车水马龙。

&esp;&esp;车里忽然响起陈笃清有些冷意的声音。

&esp;&esp;“陆生，我要下车。”

&esp;&esp;陆定看着前方路况，没当回事，只说不行。

&esp;&esp;这里无论离云吞店还是陈笃清住的地方都很有距离。又过了两条街，陈笃清再次开口，请陆定放他下来，这边有他要坐的巴士。

&esp;&esp;陆定依旧没有停车，不在意道，自己有时间，可以送他回去。

&esp;&esp;红灯绿灯，车流熙攘。

&esp;&esp;车窗隔离开马路上拥杂人声，只有画面撞进眼眸，搅合的人脑袋一团乱。陈笃清深吸一口气，骤然提高声量：“陆生，我要下车——”

&esp;&esp;陆定这才一顿，侧头看了看他，陈笃清浑身紧绷，攥紧手掌，像只要拼命的小兽，对他发出攻击：“我不去云吞店，我也不回家，我想去皇后码头看海。”

&esp;&esp;“我要下车。”

&esp;&esp;陆定沉默不语，转动方向盘，将车拐进一边小路，终于停下。陈笃清当即去开车门，却打不开，他不管，继续拉车门把手，一次比一次使劲儿，好像蛮力可以战胜科技。

&esp;&esp;陆定揉揉眉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愤怒的陈笃清，这愤怒还是冲自己来的，他简直不知道该如和应对，声音里带了不耐烦。

&esp;&esp;“都已经开过了，等一下绕回去吧。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这边有家烧鹅还不错。”

&esp;&esp;陈笃清没有应声，手黏在门把手那里般，转头盯着陆定，像是透过陆定，在看什么罪大恶极的连环凶犯。

&esp;&esp;这眼神激怒了陆定。

&esp;&esp;他从下午看到晕倒在地的陈笃清，就烧起的，压了一路的火噌地烧起。

&esp;&esp;他扣住陈笃清手背，不容置疑道：“不要再闹了！”

&esp;&esp;陆定的火刚喷出一句话，就看到陈笃清眼眶里满是伤痕。

&esp;&esp;陆定胸腔都震动，汹涌情绪喷发，还没想清楚是什么引发，就脱口而出：

&esp;&esp;“阿清，小报胡乱写的，我和赵哲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不要多想。”

&esp;&esp;陈笃清低下头，感到心口那团电线在作祟，逼他发疯。